137 反擊(1 / 2)

張一凡也不想在軍營裡待著,等著朱亮祖回來,便轉身往外麵走去,直接去工地上領了人走便是。

朱鏡靜自然是在他身邊的,轉身走著的同時,她笑著低聲問道:“凡哥,你剛才所說,回頭都會拿給父皇看,是嚇他們的吧?”

朱五等人聽到,也都轉頭看向張一凡,剛才的一幕,真是有點好笑,不過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駙馬肯定是嚇那個永嘉侯的,天底下哪有人把自己的開支明細都給皇帝看得先例!

可結果,就見張一凡聽了後,轉頭看向朱鏡靜,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是真有這個想法!”

說到這裡,頓了頓之後,他又補充說道:“鏡靜,我們到香山縣之後,任何花銷,我說得是任何支出和收入,都分門彆類記下來,回頭我要給父皇過目!”

朱五等人聽了,也是一臉詫異:駙馬是來真的?

“啊?”朱鏡靜聽了,不由得也是相當意外。

任何花銷,都給父皇過目?似乎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的吧?

說真得,她感到非常奇怪,不過既然是張一凡這麼交代她了,她便順從地點點頭說道:“好的!”

說完之後,她想了下又說道:“那我們之前在京師的花銷,還有在路上的花銷怎麼辦?我都沒有記呢!”

“嗬嗬,那個就不必了!”張一凡聽了,笑著回了一句。

雖然朱鏡靜對自己百依百順,但是,有關這個事情,他還是想和朱鏡靜解釋一番的。畢竟朱鏡靜是女主人,對於這個事情,該有知情權才好!

於是,他便對朱鏡靜又說道:“我的啟蒙先生,如今也是柳家村社學的鄭敬學,你是認識的吧?”

“嗯!”朱鏡靜聽了,有些奇怪,不知道夫君為什麼忽然提到了他?

因此,她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張一凡,等待下文。

隻聽張一凡對她說道:“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他爹可是湖廣按察使僉事,這官職也算是中上級官員了。按理來說,該是日子能過得很不錯了吧?”

“嗯?”朱鏡靜聽了,點點頭,似乎有點不理解張一凡為什麼這麼說。

但是,朱五一直跟著張一凡,了解更多,聽到這裡,就有點知道張一凡要說什麼了。

果然,就聽張一凡對朱鏡靜說道:“但是你知道麼?他的夫人生病,卻是沒錢治病。還是我給了鄭敬學十貫錢,讓他賭我能成為駙馬,從而在賭場上贏了賭注,才有錢寄回家給他娘治好了病……”

朱鏡靜不知道這個事情,一聽之下,頓時很是有點好奇,沒想到凡哥成為駙馬之事也能賺錢了?

朱五在邊上聽到,頓時又後悔地心肝疼。十倍的錢啊,就這麼白白錯過了!

張一凡這邊,還在繼續說道:“……如果按照他們鄭家的處境,如果沒有這個錢的話,他娘很可能會比較危險,真要亡故了,可能連下葬的錢都湊不出來。你說,大明朝湖廣按察使僉事家裡,都窮成這樣子了,合理麼?”

朱鏡靜聽得非常詫異道:“這……這不可能吧?”

她實在有點想不明白,又道:“怎麼會這樣?沒道理啊!”

張一凡聽了,給她解釋道:“父皇給官員定下的俸祿,就普通一家人來說,肯定是夠用的。可為什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呢?我聽鄭敬學說過一些。因此,我就準備,記下我當這個香山縣縣令的花銷,看看這個俸祿到底夠不夠,用事實給父皇看看,這個俸祿,在為官不貪的基礎上,到底合理不合理?”

原來給父皇看花銷,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在!

朱鏡靜心中想著,便連忙向張一凡保證道:“凡哥放心,我明白了,肯定會如實記錄每一文錢的來去!”

張一凡聽了,笑著點點頭,又給她說道:“回頭我給你說一種記賬方法,能分門彆類,清晰地看到錢的來龍去脈。”

這個時候的記賬,那都是流水賬,某年某月某日,乾什麼花掉多少錢,就隻是這種。

因此,要想在一本流水賬的賬本中得到開支詳細,有個全盤了解,那就比較困難了。

張一凡正在說著話呢,忽然,大牛驚叫了起來道:“凡哥,那邊吊著好多人呢!”

他們兄弟倆,一直叫張一凡為凡哥,朱鏡靜都是隨著他們叫的。因此,張一凡也沒讓他們改稱呼,也算是一種親近。

他們兩人,牢記他們爹的囑咐,多看少說。

因此,一路上來,不是特彆的事情,都不怎麼說話。

可此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快走到工地那邊了,大牛忽然看到吊著一排人,頓時就吃了一驚,忍不住便叫了起來。

張一凡聽到,便聞聲看去。

果然,就見前麵不遠,有一排木架,上麵吊著一長排人,大概至少有五十多人的樣子,咋一看去,很是震撼。

那些被吊著的人,身上明顯有鞭打過的痕跡,血跡染紅了粗布麻衣。

其中一些人,看樣子,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正看著呢,忽然,大牛又驚叫了起來,指著一處地方說道:“腦袋,還有一排腦袋!”

張一凡聽了,再次看去。

果然,就見木架的儘頭那邊,還有一排腦袋掛在那裡,大概是五六個的樣子。

張一凡以前從未見過真正的首級,此時一見之下,頓時有點不適。

不過還好,還能忍住。

或許是看到張一凡一行人過來了,正在集結民壯的永嘉侯又迎了過來,看到張一凡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瞅了瞅之後,便大嗓門地說道:“這些都是逃走被抓回來的一群刁民,至於那些首級,則是看守不力被我軍法從事的軍卒!”

張一凡聽了,看了朱亮祖一眼,發現他並沒有刻意示威的樣子,甚至可以說,壓根就沒有特彆的表情,很習以為常的那種。

想了下,其實也是,這些人的處置,該是在他來之前就已經做了的,不可能是就剛才一會的時間殺人。

軍法從事,說砍就砍了?

想著這個,張一凡不由得默默地抬頭又一次看了下那排掛著的首級。

此時此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之前在京師的時候,隨著朱棣練兵,哪怕確實練得好,其實也還是有點過家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