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父子博弈 周錦鈺一向很聽二郎的話還……(1 / 2)

周錦鈺一向很聽二郎的話,還是頭一次同周二郎這般針鋒相對的頂嘴。

兒子學會反擊了,反擊的還不錯,知道抓他話裏的漏洞,這是好事兒。

倘若孩子真是逆來順受不懂反抗的性子,周二郎才真著急。

但,反抗歸反抗,對象卻不能是他這個當爹的,哪個孩子不得聽爹話?

周二郎淡淡斂了眉眼,隨手翻開書桌上一本書,低著頭翻閱,他不說話了。

周錦鈺被二郎晾在一邊兒,咬著嘴唇,委屈得睫毛微微顫抖,不能以理服人就來冷暴力是吧。

——你會的,我也會!

小孩兒藏在骨子裏的倔強噌噌噌往外冒頭兒,一言不發,就跟周二郎杠上了!

書房內靜悄悄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為二郎身上鍍了一層淺淡的金色光暈,男人的眉眼平和而安靜,讓人感到舒適和安心也讓人覺得親切信賴。

——假的!

爹就是那白璧無瑕的湯圓子。

似是覺察到兒子的視線,周二郎抬了眼皮,不鹹不淡地掃了兒子一眼。

周錦鈺立即挺直腰杆,抬起小下巴,那姿態妥妥在挑戰二郎的權威,表達他的不服氣。

周二郎舉起書本,借著書本的遮擋,嘴角微微抽動,不服是吧,你看爹治不治得了你。

周錦鈺這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周二郎心疼嗎,他心疼死了。

早就想抱起來,給揉揉腿,問站得累不累;摸摸小腦瓜,哄著說好話,直到把兒子給哄笑了。

但他不能這麽做,這樣做了,前麵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他不允許孩子做的事,一開始就不會讓孩子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僥幸心理。

隻是他沒有想到,兒子的小脾氣上來,竟然這麽能強。

到了這會兒就是博弈,兒子就是在賭自己舍不得真懲罰他。

他當然不能給孩子這種錯覺,一次管不住就會次次管不住。

周二郎繞過書桌,走到兒子麵前,一彎腰,把孩子抱起來。

周錦鈺委屈地趴在周二郎肩膀上,大眼睛裏閃過狡黠,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杵著不累嗎,咱們省點兒力氣,靠牆站。”

周二郎把兒子往牆上一貼,“當然,鈺哥兒若是覺得太累,爹允許你坐下來歇會兒。”

“……”

周錦鈺凝固住了。

周二郎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一副打持久戰的口吻,“若是渴了,餓了,鈺哥兒就同爹說,好嗎?”

周錦鈺:“……”

眼睜睜看著周二郎要離開,周錦鈺氣得一屁股滑到地上,你不是允許我坐嗎,那我就坐!

他仰起小臉兒,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周二郎,那意思大概是:我就賴皮了,你能拿我怎麽辦。

周二郎的辦法是回身拿了個厚墊子給兒子塞到屁股底下。

你不是要坐著嗎,爹讓你坐得更舒服一些。

又無聊的坐了半個時辰,周錦鈺認輸了,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紅著眼圈兒,衝周二郎的方向道:

“爹,我腿坐麻了。”

周二郎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兒,走到周錦鈺麵前,給抱到旁邊兒矮凳上。

“哪隻腿麻了?”

“兩隻都麻了。”

周二郎蹲下身子,給揉了一回兒,問周錦鈺還麻不麻。

周錦鈺故意折騰他,說還麻。

周二郎抬手捏了他小耳朵一下,“說慌。”

被爹揭穿,周錦鈺小臉一紅,不吭聲了。

周二郎站起來,“好了,既然腿不麻了,那鈺哥兒就繼續站著去吧。”

周錦鈺臉黑了:爹,你裝什麽傻,我都跟你服軟了,別說你看不出來。

但周二郎顯然不接受他服軟的方式。

周錦鈺隻好硬著頭皮,低聲道歉:“對不起爹,鈺哥兒錯了。”

“鈺哥兒錯哪裏了?”周二郎挑眉看他。

“不該在河裏紮猛子。”

周二郎點點頭,“鈺哥兒還記得爹上次打你是什麽時候嗎?”

“記得,是救浩哥那次。”

周二郎又道:“爹是因為你救人才打你的嗎?”

周錦鈺搖搖頭,“爹是因為鈺哥兒做事太過冒失。”

“好。同樣的,這次爹懲罰你也不是因為你紮猛子,而是因為你莽撞。”

“爹來告訴你,你哪錯了。”

第一,你想在水裏耍,但你對水不足夠了解,不足夠敬畏。

第二,他人積累出的經驗,你認為自己拿來就可以用,天下哪有如此容易之事?

若真如此,那還行什麽萬裏路,隻要讀萬卷書就可以了。

就比如這一次,你大伯的身體銅筋鐵骨,他自幼洗冷水澡,早都已經習慣了,所以說大伯的身體對寒冷的感知是不夠敏感的,他冬天穿單衣都不會覺得冷,鈺哥兒可以嗎?

周錦鈺搖搖頭。

周二郎繼續道:“對大伯來說,現在的水溫完全沒問題,但對於鈺哥兒來說,水麵上的溫度還算勉強可以,但水麵之下對於你來說就有些涼了。”

“還有,你本身就有頭疾,冷水驟然刺激大腦很容易就發病,你這次僥幸沒有,不代表下次不會。

大伯不夠了解你的身體狀況,但你自己應該了解你自己的身體,所以鈺哥兒你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