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大伯可以說話了 周二郎惱兒子對自己撒……(1 / 2)

周二郎惱兒子對自己撒謊,作勢要把貓給抱走。

周錦鈺忙按住他胳膊,“別別別,我下不為例還不行嗎,求你了,爹。”

周二郎揉了下眉,抬眼過去,“抱上來多少次了?”

“就……。”周錦鈺目光發虛,含含糊糊伸出兩根手指頭,又感覺不合適,掰著小手,把兩根手指頭變成了三根,期期艾艾地抬頭偷瞟周二郎。

周二郎挑眉看向兒子,沒表態。

他天生就有上位者的操控氣場,溫和的眼神中隱藏著極深的冷,看不到,卻能感受得到,尤其是手上沾了血,又擔任錦衣衛指揮史後,那種不經意間的不怒自威叫人心悸。

他能把劉永年這樣意誌力強大的人降伏,隻能說明他的心智比對方更狠更強大,對方才有可能甘心追隨他。

對著自己疼愛的崽,他自然不可能釋放什麽官威,隻是很平靜地向兒子傳達他看穿了他撒謊的小把戲。

周錦鈺敗下陣來,他心裏對周二郎多少有些懼怕的,或者說整個周家除了周大郎,其他人都不太敢惹他,雖說惹了也不會怎樣,但下意識就不想去挑戰。

周錦鈺老老實實把小狸從被窩裏抱出來,遞出去,小聲道歉:“對不起爹,我剛才撒謊。”

“撒個小謊原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爹小時候同你一樣,也會撒謊。”周二郎見兒子認錯,摸了摸他的頭。

“但爹不希望鈺哥兒對著爹說謊話,那樣爹會傷心,亦會不清楚爹哪裏做得不好,想要改正都無從改起。”

他又道:“隻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爹都會滿足鈺哥兒,所以,雖然爹不喜歡,但我們鈺哥兒喜歡,那麽爹向你妥協,允許讓這小東西上床。”

周錦鈺動容,澄徹的大眼睛裏閃著愧疚的水光,身子靠過來,小腦瓜抵在周二郎的肩窩處,喃喃道:“謝謝爹。”

周二郎拍了拍他後背,道:“不過讓它上床可以,鑽被窩卻不行,它再可愛,到底是畜生,若是你不小心壓住它,保不齊會咬人,爹的要求不過分吧。”

周錦鈺用力點頭,“我聽爹的。”

周錦鈺黑亮的大眼睛裏溢滿了對他爹的孺慕,主動按著周二郎的肩膀道:“爹,你累一天了,不如鈺哥兒給你捶背吧。”

周二郎按住他小手,笑道:“乖娃,你不用討好爹,爹亦不缺個捶背的,你去寫個保證書給爹,自己按上小手印兒,白紙黑字,防止鈺哥兒以後抵賴。”

“啊?”

周錦鈺小臉兒垮下去:爹你可真是老毛病了,上輩子周家被抄家,抄出一堆保證書來……

周錦鈺無奈,隻得依他,爬起來,認認真真寫了保證書,這是經驗,敷衍的話,爹會讓他寫到吐為止。

收了兒子的保證書,又看著孩子睡下,周二郎給熄了燈,輕輕帶上門。

出了屋,二郎摸了摸鼻尖兒,低低地笑了。

周大郎跟隨賀文去外地處理軍務,剛一回京,就聽說了弟弟憑借一己之力攪動朝堂的事,亦知道了二郎設計把鈺哥兒接回了周府,幾乎沒停歇,快馬加鞭趕回周府。

大郎牽著馬從後院兒進來,一抬眼,就看到二郎正同鈺哥兒蹲在菜園子裏,不知道在忙乎什麽。

小侄子終於回到自己家了,大郎心裏充斥著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胸口鼓鼓漲漲的,讓他鼻子發酸。

他抿了抿唇,將馬拴好,收斂好情緒,眉眼帶笑地朝著二人大步走過來。

番薯苗在周錦鈺的精心照料下,長勢喜人,如今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周錦鈺尋思著一塊兒番薯可以育苗大幾十顆,總共八塊番薯可以育苗大幾百顆,這第一批番薯種下去,產量也相當客觀了。

這麽想著,他略帶蒼白的小臉兒上興奮地暈上一層薄紅,長睫毛歡快地忽閃著,活潑得就像是春天野地裏努力舒展著的小秧苗,生機勃勃。

周二郎掏出帕子,擦了擦兒子鼻尖兒上滲出的小細汗,“歇會兒吧鈺哥兒,跑來跑去的,都出汗了,別累著。”

周錦鈺仰起頭來,“爹,外公……”

話說一半兒,他突然意識到這樣說不合適,改口道:“蕭道長要我適當運動,他說微微出汗的程度就剛剛好,說是能激發身體的潛能,對身體好。”

“爹,你看我是不是氣色比在王府時好一些了,你摸摸,我臉上都有肉了。”

周二郎聽得心如刀割,隻恨不得把端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強忍者心疼和難受,捏了捏兒子幾乎沒什麽肉的小腮幫子,笑道:

“真的呢,來爹抱抱,是不是沉了。”周二郎正想抱起兒子,卻聽兒子朝他身後興奮地喊道:“大伯!”

周錦鈺小跑著撲向周大郎,有了小魚的記憶,他對大郎的感情更深,再次見到大伯竟是恍然如隔世。

大郎輕而易舉抱起他,小侄子輕得像團棉花,幾乎感覺不到什麽分量,二郎同他說了鈺哥兒落水的事兒,卻是怕他擔心,沒細說。

如今大郎親眼看見,一下子又仿佛看到了當初大病初愈時的鈺哥兒。

二郎各種限製,不讓孩子吃這,不讓孩子吃那,全家人小心翼翼精心嗬護著,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該有的樣子,肉乎乎的白嫩小臉兒,小胳膊和小手也有了點肉,若是不說,都沒人看出鈺哥兒和正常孩子有什麽不同。

如今卻是一朝化為烏有,大郎很少有感情外露的時候,此時卻是緊緊抱住侄子,忍不住將下巴貼在小侄子的頭頂上,摩挲。

“鈺,鈺,鈺哥,兒。”大郎低聲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