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 冷戰與引誘(1 / 2)

聽到周錦鈺的話,周一郎大概明白了兒子半夜慌慌張張跑來書房與鬼怪無關,同自己有關。

一時間他既感到慰貼知足又充滿無奈心疼,兒子心思敏感他是知道的,卻不想皇帝一個賞賜就能讓他想這麽多。

周一郎抬起兒子的下巴,讓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夢見爹被皇帝治罪了?”

微頓,“殺頭還是腰斬?”

抬手刮了下兒子的鼻尖,笑:“亦或是五馬分屍或者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周一郎眉眼舒展,語含戲謔,這些殘忍的酷刑在他嘴裏好像什麽也不是。

周錦鈺被他淡定泰然的態度所感染,似乎剛才的噩夢也沒那麽可怕了,卻仍舊忍不住捂了周一郎的嘴巴,“爹,你別說,我不想聽。”

周一郎拿開他的小手,“既擔心又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鈺哥兒自己折磨自己,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吾兒如此擔心爹,咱們爺倆兒今天就把問題攤開了說,爹問你——”

“你能左右爹的人生還是左右皇帝的決定?即便爹真的被治罪,你小小年紀能改變結果嗎?”

周錦鈺不語。

“你看,你就算日日夜夜擔心爹,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倒容易因為憂慮多思影響了身體,反過來讓爹擔心。”

“說完最壞的情況,我們再來說好的,你為什麽不想爹如此得皇帝器重,將來必會青雲直上前途無限呢?你需知曉好運氣更會偏向願意相信它的人。”

周一郎把兒子擁入懷中,撫摸著他的頭,溫聲道:“鈺哥兒需知,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沒有任何人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哪怕貴為天子也不能,做自己想做到的事,儘最大的努力去爭取,那怕最後結局並不如意,爹亦不會後悔,對爹來說,世上最痛苦的懲罰不是五馬分屍,更不是淩遲處死,是終生不得誌鬱鬱而終。”

“在苟活和死得其所之間,爹的選擇一定是後者,鈺哥兒懂了嗎?”

周錦鈺抱住一郎,啞聲道,“爹,我懂了。”

“真懂了?”

周錦鈺點頭。

看兒子懂事乖巧的樣子,周一郎輕笑,“聽說貓有九條命,爹雖然沒有九條命,但為了你,為了我們周家,誰去死爹也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的。”

語畢,他低下頭附在兒子耳邊輕聲道:“那怕皇帝陛下要治爹的罪,爹也不會束手待斃。”

周錦鈺瞪大了眼睛,“爹,你——大逆不道。”

周一郎捏住他小耳朵,“怎麽,逆子要大義滅親?”

周錦鈺眨了眨眼:“爹,我想助紂為虐。”

周一郎胸腔震動,頭埋在兒子身上悶笑,周錦鈺也跟著笑。

“好孩子,別笑了,快睡吧,你睡著了爹再走。”周一郎清淺溫和的聲音裏裹著濃濃的慈愛。

周錦鈺立即聽話閉眼。

周一郎拍了拍他小胸口,笑,“你怎麽這麽乖。”

周錦鈺在心裏默默說,“因為我要報答你啊,謝謝你如此愛我,做你的孩子很幸福。”

看著兒子睡安穩了,周一郎輕輕撩開被子下了床,又給孩子掖好脖頸處的被角防止漏風,正準備熄燈,朱雲娘進來了。

因為周一郎在小書房辦公時不喜歡被人打擾,他亦不喜歡思考問題的時候喝什麽湯,不知道是不是讀書那些年餓肚子餓習慣了,以致於他現在總覺得適當的饑餓更能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所以就讓雲娘免了這麻煩。

剛才雲娘在主臥淺睡了會兒,醒來發現兒子屋裏的燈竟然亮著,這才穿了衣服起身來看。

周一郎邊往外走,邊輕聲道:“沒什麽事,鈺哥兒剛才做夢驚醒了,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朱雲娘:“可有說夢見什麽了嗎?”

周一郎知道娘子和爹一樣對鬼神、抽簽、算命這些東西信得很,不欲多事,便道:“沒什麽,第一天去書院,估計是有些緊張。”

“那就好,鈺哥兒第一天去書院回來不哭不鬨,已經勝過很多孩子,我叫人準備熱水,洗漱一下,快早些歇著吧。”

周一郎點頭。

洗漱完畢,周一郎散著長發進了臥室,沐浴後的男人,似乎連眼尾的弧度都帶著慵懶曖昧的味道。

對方身上清冽的味道混合著半濕的水氣撲麵而來,朱雲娘臉色微微發熱。

周一郎注意到了,瞥了眼桌上的沙漏,長指扯開了雲娘腰間的係帶……

朱雲娘:“一郎,時間太晚了,明日你還要……”

周一郎:“無妨,速戰速決。”

周一郎的內心:女人啊,總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她想要卻說不要,真不給,她又覺得被冷落。

朱雲娘太想再要一個孩子了,一郎的官職越高,這種渴望就越強烈,一郎什麽時候想要孩子都可以,但自己卻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生。

周一郎在床上死要麵子的性格被朱雲娘拿捏的死死的,逮著機會使勁兒剝削,到最後周一郎實在受不了,推開她,“春蠶到死絲方儘,你夫君我人沒死呢,絲先儘了,隻要用不死,你就往死裏用?”

朱雲娘:“……”

周一郎:長此以往,都快要有心理陰影了,自從來了京城,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男人純粹的快樂了,朱雲娘為了要孩子,她可真敢拿自己男人拚,當他是交、配的種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