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他朝對麵兒的小姑娘招招手,二妮兒眼睛一亮,卻是有些害羞,一時躊躇不前。

周錦鈺見小姑娘害羞了,自己主動走過去,把手裏的發帶遞過去,“送給你。”

二妮兒看見漂亮的紅色綢帶掛在對方白嫩的手指間,太陽光照在上麵,紅得真紅,白得真白,綢帶的邊緣還閃著細碎的金光。

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給妹妹洗尿布滿是裂口的小手,她突然就意識到這個上門女婿自己養不起,“哇!”一聲哭了出來,扭頭就跑。

周大郎隻顧著應付著周二狗熱情的絮叨,沒怎麽注意兩娃子,這會兒瞅見對方娃子突然就哭著跑開了,還以為是鈺哥兒欺負人家了,蹲下身子,嚴肅地看著小侄子,對著周錦鈺一通比劃。

那意思大概是:強者不準欺負弱者,男人不準欺負女人。

大郎經曆過自家爹被人家小少爺欺負的事,絕不允許小侄子成為那種人,不要說二弟成了舉人,就是二弟哪天封侯拜相也不成。

周錦鈺快委屈死了,這都那跟哪兒。

“大伯,沒有欺負她,她突然就哭了,鈺哥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呢。”

周大郎不由皺眉,你沒欺負人家,人家好好的怎麽會哭?

二狗家這幾個小閨女兒在莊兒裏出了名的皮實,夏天那會兒他見幾個男娃子往二妮兒身上扔大青蟲子,二妮兒都沒哭呢,鈺哥兒這到底是咋著人家了?

周大郎拽著周錦鈺就要去找二妮兒道歉,二狗忙攔下,道:“小娃子打打鬨鬨多正常,俺家老二也不是個受氣的,說不定是她先招惹鈺哥兒的呢。”

正說著呢,二妮兒突然自己又跑回來了,氣喘籲籲在周錦鈺麵前站定,小手兒朝著周錦鈺一攤,手心兒朝上,硬邦邦道,“大男人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你剛才說把你的發帶送給俺,得算數!”

女人心海底針,這才多大一點兒呀,周錦鈺都猜不透人家小姑娘到底在想什麽,怎麽突然就哭了,怎麽又莫名其妙跑回來了。

女人,他還是少招惹為妙,惹不起。

周錦鈺將手裏的發帶遞了過去,小娃子不懂事,大人可不能一塊兒跟著不懂事,二狗雖然不知道那綢繩多少錢,可一看就金貴得很,忙斥責二妮兒,叫二妮兒趕緊還給人家。

他們家沾長慶叔家的光還少麽,怎麽能得寸進尺連人家娃子頭上的發繩都惦記上了,回家可得好好教訓一下自家老二。

周錦鈺忙解釋:“二狗叔,是鈺哥兒主動送給二妮兒的,二狗叔就讓她收下吧,送出去的東西,鈺哥兒是不會往回要的。”

二狗推辭半天,見確實是鈺哥兒給二妮兒的,這才對著鈺哥兒感謝半天,讓二妮兒收下了。

爺倆兒走遠了,二狗問二妮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二妮兒吸了吸鼻子,道:“俺想讓他給爹做上門女婿來著,後來想了想,覺得俺養不起他那樣兒的,光給他買一個這樣好看的頭繩,俺就得累死累活了,俺還是給爹找個好養活的好。”

周二狗差點兒沒笑噴了,自家閨女還真敢想啊,豈止是養不起這樣的女婿,就是女婿他爹也伺候不起啊。

就周二郎疼鈺哥兒那勁兒,怕是將來誰想嫁給鈺哥兒,最難過的關不是好脾氣的鈺哥兒這兒,反倒是他那難纏的老子哩。

……

周二郎和薛良這邊因為手裏有布政司發放的“趕考火牌”,因此可以從驛站裏領取到專門用來護送舉人們上京趕考的公車,一種簡易的廂式馬車,車廂比較寬敞,遮風避雨完全沒問題。

但是隻提供車馬,不提供車夫,因為舉人們在書院裏都學過駕車,騎馬,倒也不是問題。

他和薛良各自憑借火牌領取到一輛,兩個人都帶了隨從,讓隨從駕車,兩人在車裏休息時亦可溫習功課。

公車上插有“禮部會試”的黃旗,這比保鏢還要管用得多,匪寇們傻了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劫舉人老爺的馬車,這可是殺頭的重罪,活膩歪了麽。

另外沿途上的官吏也都給予照顧,身份的變化帶來的好處可以說數不勝數。

兩個人一路上還算順利,倒是臨到京城的時候,連日下起了大雪,耽誤了點兒時間,趕到京城時,正好是除夕之夜。

望著繁華京都裏衝天而起的火樹銀花,周二郎突然地想家了。

家裏的一切都還安好吧,鈺哥兒有沒有想他這個爹,還是同雲娘一樣,已經習慣了他不在家的日子。

家裏的暖房韭菜過年賣得怎麽樣?

臨行前交代給爹和大姐的那些話,也不知道兩個人聽進去了多少。

他不在家,千萬莫要出什麽亂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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