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鬟每月月錢一兩銀子,十兩就差不多是一年的月銀。
拿了銀子怎麽可能不高興。
雖然林棗自己出錢買了茶包給客人嚐,但是買的是最便宜的,一兩銀子就能能買十斤茶,用了四斤多,剩下的還夠她喝好久呢。
從接管這事到現在,這是林棗最高興的時候,她可算是鬆了口氣,“謝姑娘賞!”
燕明蕎又拿出二兩銀子,“這是買茶的錢,你一並拿著。”
林棗乾笑兩聲,“姑娘,沒花多少的……”
燕明蕎道:“不管多少都不該你花,收下吧。”
她當時隻說林棗要管這些事,的確忘記了打點需要銀子,她又拿出來二十兩,“這個你帶著,以後有用得到的地方,直接花便是,不必再向我請示。”
出門在外,哪兒都需要銀子,就連去找雜貨鋪談生意,也是先買點小東西,才好說話的。
林棗看著銀子,若說拿十兩賞錢是高興,這二十兩就是動容了,這意味著姑娘看重她,也信任她。
“奴婢定不辜負姑娘所托,會竭儘心力辦好這事兒的,以後會好好賣茶包的。”林棗吸了吸鼻子,把荷包收下。
說真的,她這輩子自己還沒拿過這麽多錢呢。
幾千兩的銀票是姑娘的,跟她沒關係的。十兩銀子才是自己的,這二十兩能留著用,得用在正經地方才行。
燕明蕎也高興,雖然賣茶包是林棗負責的,但是做茶包方子,去南方買茶她也盯著的,來來回回和負責買茶的陳越州寫了好幾封信。
不用喝茶包好多年還能賺錢,她能不高興嗎。
從正月到現在,再加上別的鋪子賺的銀子,燕明蕎手裏又有八千多兩了。
她拿出來五百兩銀票,“過兩日母親去施粥,把這交給寧湘姑姑,就說是我的一份心意。”
書中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現在有銀子了,可以多出點銀子救濟百姓,上個月和上上個月隻拿了一百兩出來,這個月可以多拿點。
林香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吧,這事包在奴婢身上。”
燕明蕎想了想,“這月屋裏丫鬟,每人多拿一兩銀子的月錢。”
現在屋裏隻有兩個人,雪竹和晴日也很辛苦的。
林棗明白,這樣做恐怕是為了雪竹晴日,若說哪裏的活最輕巧,必然是在屋裏,但在屋裏就隻能拿月銀。一等丫鬟每月一兩,二等丫鬟每月五錢,吃住都在府中,這些銀子相當於是全存下來的,和外麵做工比不少,但是跟她和林香比,這些就不夠看了。
林香很早就跟著燕明蕎做事了,手裏已經攢了不少銀子,林棗如今也是,隻有雪竹晴日,看她們這樣心裏不多想是可能的。
兩人比她林香小兩歲,今年好像十四,以後生意越來越大,也能跟著做事了。
林棗飛快道:“奴婢替她們謝姑娘賞。”
燕明蕎笑了笑,“找個時間門和陳越州見一麵,過陣子南方該采新茶了,得買新茶才行。”
這回可以買幾十斤價高的茶葉,賣給喝得起的人,再加些噱頭,肯定有人買的。
世家喝茶有講究,比如說第一場春雨後的茶葉芽尖,炒茶之後用梅子後的雨水衝泡,或是用前一年的雪水、山泉水、荷上露水……燕國公和老國公就偏愛這些,燕明蕎也喝過一次,但她沒嚐出有什麽區別來。
燕國公很喜歡這些,還喜歡喝茶的時候考教孩子們,觀其色香味,燕明澤偶爾也能說出一二來,燕明蕎就說不出來。
所以燕國公有時覺得,燕明蕎聰明是聰明,可管家管鋪子,沾了太多銅臭味,並不好。
可燕明蕎不在乎這些,她喜歡銀子怎麽了,有銀子能買好多東西呢。
那喝茶不要錢嗎。
林棗:“那等初九姑娘放假,中午在醉香樓見一麵如何?”
“就初九吧,中午定張席麵,不用準備酒。”
陳越州是燕明蕎從人牙子那兒買來的,開始去了南方買茶,然後就在莊子裏跟著做茶包。
今年十六歲,從前家裏家境還不錯,是盛京尚書府的旁支,然後陳尚書貪汙,受連累,一家子被抄家,他呢為了弟弟妹妹們,最後賣身為奴。
燕明蕎去人牙子那兒還見到了一個人,是那次從溫泉莊子回來路上賣身葬父的姑娘,也不知為何又到了人牙子那兒,明明當初小廝跟著,說她回到了家中,也把父親安葬了。
而且小廝還打聽了,她家中除了母親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家總共四口,村子裏沒有叔伯,十兩銀子安葬父親之後,還能剩下些,總不至於餓死。
她是想把人買回來,哪怕送去莊子也行,跟著做事,總比被不好的人買了強。
至少她不欺負人,但是,這個姑娘一直哭著說話,況且當初給了銀子,燕明蕎也不想再花十兩二十兩買個她回來。
看著也就十歲,粗活做不了,細活還得學,人太愛哭了,買回來總覺得會有麻煩。
燕明蕎有時候挺大方,有時候也很小氣。
她和這姑娘非親非故,為何要幫,有那銀子,還不如給窮苦百姓施粥,一碗粥兩個饅頭,就夠他們吃一頓飽飯的了。
而陳越州長得高力氣大,還讀過書,做這些事最合適不過。
剩下三人都是三十多歲的婆子,乾乾淨淨,做活也利索。
燕明蕎打算趁炒新茶的時候多買些茶葉,陳越州也識茶,她這回好像能跟二姐姐她們說入股的事了。
四百八十兩,雖然銀票隻有薄薄幾張,離回本也遠,但感覺著真不少。
燕明蕎揮揮手讓林棗下去,她把銀票收好,再買茶能多拿些,隻要她的茶包做得好,在盛京應該是很好賣的。
燕明蕎立刻去正屋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沈氏,雖然離回本還遠呢,但是總算能看見一點點光亮了。
磕磕絆絆是不假,但路上的石頭已經被她搬走啦!
從年初還開忙活這事,已經過去四個月了,終於見到了成效,燕明蕎怎能不歡喜。
沈氏也挺高興,因為做生意和開鋪子不一樣,做生意水深,稍有不慎就賠錢,這開鋪子,至少有國公府護著,“明蕎,這回真不錯,母親高興。”
燕明蕎小聲道:“母親,我這隻是小生意,跟大的比不了的。”
人趙老板掏一千多兩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燕明蕎掏一千多兩,已經愁了好多個晚上。
有時做夢都在喝茶葉。
等這兩日再看看,若是賣得好,可以讓二姐姐她們入股,這樣就都能賺錢了。
沈氏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那我們明蕎也很厲害了。”
燕明蕎笑著道:“母親,那兒跑的,我多給了銀子,不讓她辛苦白費。”
沈氏道:“
林香好像管鋪子,林棗再出門,屋裏豈不是隻剩兩個丫鬟了。
這些都她準備的,姑娘十歲之前四個丫鬟,十歲自己住之後再添四個,等到十二歲了再添兩個,湊齊兩個一等四個二等四個三等,管著房裏房外大大小小的事。
也是讓姑娘提前熟悉管家的試。
燕明蕎如今房裏人不夠用,平日裏出門辦事的就兩個,若是來個人見屋裏伺候的隻有兩人,再趕上哪個丫鬟碰巧請個假,就更沒人可用了。
燕明蕎揚著頭,“母親,這是不是不合規矩呀?”
別人都是四個,她有六個。
沈氏道:“兩個人而已,有什麽不合規矩的。”
她管著府上的事,明蕎又是她的女兒,若是別人也缺丫鬟,大可和她說,不必私下裏使小手段。
管家連這點小事都要考慮合不合規矩,那這個主母還做不做了。
燕明蕎點了點頭,“多謝母親!”
沈氏問女兒的意見,“選伶俐點還是聽話些的?年紀可要太大的?”
燕明蕎道:“伶俐點的,比我大個四五歲就行。”
年紀太大不好,太小的也就能和她玩,別的什麽都乾不了,十二三歲最好。燕明蕎現在也不是特別喜歡玩,母親給她選人,品性肯定是過得去的。
沈氏心裏有數了,“那你說要帶著明玉她們做生意,是怎麽打算的?”
燕明蕎還沒想到這裏,沈氏問她,她也說不上來,“就投些錢進去,日後賺錢了大家一起分唄。”
“那分成分多少呢,你們雖是親姐妹,可日後嫁人了,都有自己的家,也沒空常往來的。”沈氏也有親姐妹,可有的嫁的遠,幾年都見不到一次。
就算同在盛京,也不常見,再深厚的感情也有變淡的一天。
幾個鋪子,是姐妹倆一起做的,給分成也就給了明軒明燁,總共兩成,占的不多。
但多了一個明月,就不好說了。
沈氏如今挺喜歡燕明月的,可是該防著的地方還是得防著。
“這做生意入股分成的,得占一半以上說話才算話。”沈氏道,“你的生意,該你做主的,占到一半別人就不能插手,哪怕花錢把別人的股份買回來,但隻要沒你占的多,就不能指手畫腳。”
燕明蕎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