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奴婢替您去看看吧。”紫瑛道。

貴妃深吸氣:“你去吧。替我看看母親,至少叫我知道她怎麼死的……”

紫瑛應了,去更衣出宮。

英瓊樓到底還是來了,六皇子也被匆忙帶了回來。

紫瑛在路上想過,或許會見不到夫人的遺體,但是並沒有。

她很順利的被帶到了停靈的地方,宋氏的遺體被裝殮的很好,隻是脖子上那一道紫黑的印記足以證明她並非病故。

紫瑛嚇得後退了一步。

伺候宋氏的老媽媽道:“昨夜大家都睡了,實在沒能留心,夫人一個想不開就……這事如何對外說?隻能說是急病而亡。”

紫瑛舌頭都打結了:“怎……怎麼……怎麼就……”

“姑娘彆嚇著,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了氣息。如今這個關口,哪能對外說實話?夫人也是,再難也還有侯爺呢,怎麼就想不開了呢?”李媽媽哭的傷心。

李媽媽是從宋氏娘家帶來的人,伺候了一輩子,成婚前是姑娘的陪嫁。成婚後,是侯夫人跟前的媽媽。

她是宋氏最親近的人,她一家子都在侯府做事。

她的話,紫瑛應該是信的。

可紫瑛也是在這侯府長大的,她不知道彆的,隻知道宋氏根本不是個會自儘的人。

她貪婪,她虛榮,可她韌勁十足的人,她根本不怕困難,再難她都敢迎難而上。

這樣的人,會自儘嗎?

這種時候,陛下並沒有要叫齊家如何,隻是辭官,隻是勸退,這種時候,夫人就自儘了?

紫瑛不信,可是李媽媽說的這樣情真意切。

她終究不能說什麼。

關於宋氏的死,平寧侯府對外隻說是疾病,自儘這種事,不管是誰都不能說出去。

就是宋家人過來看過了,也隻能默認就是病故。

宋家如今跟齊家人一樣惶恐,他們本就是依附著齊家才能起來,宋氏死了固然叫齊家痛心,可誰敢這時候翻臉呢?

貴妃聽了紫瑛的話後,沉默了一日,又一夜沒能入睡。

早起,天還沒亮,就叫紫瑛來:“你再去一趟侯府,替我轉告父親,請父親即刻辭官。叫我的兄弟們全部替母親守孝三年,告訴他,如果他不肯,我就狀告他謀害發妻。”

紫瑛愣了一下後出去。

紫菊握住了貴妃的手,貴妃才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厲害。

“娘娘,守孝三年,能否在啟用都不好說了。”紫菊道。

“不會,陛下總會給六皇子麵子。事已至此,隻能這樣辦。他們狠心,既然狠心,就不要顧念彆的。”貴妃笑著流淚:“我知道,母親本是個野心大的,大概給大皇子下毒這件事,她參與了不少。其他事也不好說還有多少,這一死,許多事不是她也是她。畢竟陛下可沒說不追究。”

先是叫齊家人辭官,萬一平寧侯辭官後,陛下才開始清算呢?

這自然有可能。

就算平寧侯不怕,齊家其他人也不怕嗎?

“還有曲家的事在前,他們……”貴妃咬牙:“他們學會了。”

“娘娘,怎麼會這樣?”紫菊沒忍住哭出聲,又趕緊擦了眼淚憋住哽咽:“您……您不要傷心,還有六皇子,咱們還有六皇子呢,您沒事的。”

貴妃靠在她懷裡,一句話也不想說。

紫瑛將貴妃的話一字不改的告訴了平寧侯齊川海,齊川海沒有發怒,沒有反駁,隻是沉默了一陣後點頭:“聽娘娘的就是了。”

於是很快,平寧侯第二次辭官,說亡妻過世,也要送她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