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想不到,隨他去吧,再不消停等著父皇出手,他哭都找不著調。”二皇子不甚在意。

有多少兄弟情啊,能提醒一句了不得了。

就在二皇子走後,大皇子一個人枯坐了許久,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這酒不烈,二皇子的身子不好,也喝不得烈酒,就算為了麵子,大皇子也得用這個招待他。

可是再淡的酒要是用來澆愁,就很難說能不能喝醉。

當然了,這個醉也許是酒醉,也許是心醉。

大皇子起身的時候就有些晃悠,被人攙扶著。

他將人推開:“都不必跟著我。”

他一個人,往府裡的一處角落去了。

推開一扇院門進去,進了正堂,又關上門。

他跪坐在蒲團上,仰起頭,看著上頭的牌位和畫像。

畫像自然是沈皇後的。

雖然陛下沒把她送進太廟,但是也沒定她的罪,所以大皇子是秘密請人給他母後畫像,到底也畫好了。

是按著他自己記憶中的母後畫的,畫上的沈皇後穿著皇後的大禮服,眉目端莊美麗,慈和的看著世人。

牌位也是沈皇後的牌位,才上過朱漆,嶄新的立在供桌上。

供桌上的水果點心擺滿,可見是每天都有人供奉的。

大皇子看著畫像上的女子,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叫:“母後。”

可畫像上的人不悔回答他,她依舊笑的慈和。

“母後啊。”大皇子長長的歎口氣:“二弟不懂我,二弟怎麼會懂我?他的母妃,他的母族,都好好的。他生來就是庶出,他怎麼會懂我?”

大皇子苦笑:“我身為皇家的嫡長子,卻活的不尷不尬。我身為人子,就連正大光明祭拜母親的資格都沒有。他們怎麼明白我的苦?”

“這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他聲音低下去:“我不想這樣。”

屋內寂靜無聲。

但是卻有什麼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音,很小聲,卻也……很大聲。

“我分明還記得小時候,父皇摸著我的頭,說我背書背的好,叫母後好好照看我,最好不要生病,等種過了痘,就……就立儲。”

大皇子低著頭,眼睛模糊的看著地上的一小灘水漬,那水漬好像又多了一些。

“我……”大皇子艱難的抹了一把眼睛:“我分明有爹有娘,父親喜歡,母親疼愛。可怎麼一眨眼,就被丟在行宮自生自滅?身邊的人不認識了,行宮對於我來說,那麼大,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