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兒一開始不理解娘親為什麼那麼能睡。
但是當奶娘解釋給她聽後,她就似懂非懂了。
“那娘親肚子裡的弟弟跟四哥哥一樣嗎?”她認知裡,如果是男孩子的話,就是四哥哥那樣的。
“那肯定不太一樣,娘娘生的小皇子是嫡子。要是論樣貌的話,倒是可能隨了您。”寧氏笑道。
“可彆這麼說,咱們娘娘巴望著小皇子隨自己。”胡氏笑道。
“啊,那也是,反正娘娘生的小皇子,就是玉珠兒的嫡親弟弟,一個娘親生的,最親近也沒有了。”寧氏摸摸玉珠兒的腦門。
玉珠兒於是就開始期待,基本上每天都要來摸摸娘親的肚子,她也不說什麼,就是眼睛亮亮的。
她現在也想不到有了弟弟妹妹後,娘親會不會偏心這種事,她隻是很期待。
十月裡,天氣冷。大風一場接一場,無眠躺在內室榻上睡得安穩,外頭的大風吹她也沒被吵醒。
屋子裡暖意融融。
往年這時候也已經燒火,今年娘娘有孕,自然更是不能冷著了。
地龍燒起來後,屋子裡隻需放個小火爐便是了。
一般是用最好的金絲炭銀絲炭,也不怕有煙氣。今日點的卻是更好的香炭,是銀絲炭的碳粉混合了凝神靜氣的香料和藥材粉末做的。
也不敢弄的太熱了,免得娘娘熱出毛病。
整個宮中,缺了哪裡也不會缺了頤寧宮跟鳳儀宮的用度。
這一點,就算是皇後不得陛下喜歡也一樣,這種基本配置不可能少。
曾經無眠病重那些時候便也是如此。
可嬪妃不一樣,她們的待遇好壞,首先看的是陛下的恩寵,自身有沒有子嗣,其次是家族的勢力。
如果這三樣都不占,日子勢必不好過。
就好比驟然跌落下來的周才人。
她可謂是三樣都大受打擊,孩子被抱回生母身邊,寵愛是早就沒了,位份驟降到了不入流的才人,娘家還被降爵。
雖說她做了幾年高位,還有些積蓄,但是她還得罪了禦膳房。
這個冬天可謂難熬。
她的病一直就沒好,斷斷續續的。平素就需要用好藥養著,這病也不是一時的,當初小產就落下病根兒了。
如今可倒好,天氣驟變,病的越來越厲害。
偏殿隻有少半日能見著陽光,冬日裡的陽光,早上那一陣子能有多暖和?如今這宮殿建造的屋簷都長,往往是窗戶都沒曬熱,陽光就移走了。
整個屋子裡都是陰沉沉的寒氣。
以前住正殿的時候,好歹能曬一整天,還不覺得。
如今她可覺得了,金絲炭銀絲炭她當然是不能用,以前也不能。
但是香炭這種東西自己花錢還是有的,可今年彆說是那些花樣東西,她這裡紅羅炭也沒有了。
隻有最普通的木炭,還是下麵人花了力氣弄來的果木木炭。
好在燒起來沒太大煙氣。
她還能用這個,可憐奴婢們屋子裡就隻有黑炭。
嗆的死去活來的。
沒進宮的時候,周家雖然不是頂級高門,好歹也是官宦人家。
她也是嬌養大的閨秀。
何曾吃過這種苦?
如今每一日提回來的膳食都不是她愛吃的,或者說就沒一樣她愛吃的。
偏生都在俸祿裡,她有苦說不出。
自打成了才人,小廚房就裁撤了,她想自己吃點什麼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