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板著臉,沉聲問:“現在什麼情況?”
章乾冬跨前一步,小心翼翼回答:“我們一直試圖做通邵阿寶的工作,好話說儘,可他堅持要見您和康市長,我們實在沒辦法,才驚動您和康市長……”
“廢話不要講了,說具體點。”康建勇同樣怒氣衝衝。
而且他還注意到,現場不少圍觀市民舉著手機拍照,看樣子,這種事情很快就會發到網上,引起鋪天蓋地的輿論聲討。
本來,市委書記上任第一天,就鬨出民工跳樓一事,已經給市委、市政府臉上抹黑。
若是傳播開來,指不定出現難以挽回的被動局麵。
於是康建勇指了指圍觀人群,質問章乾冬,“怎麼回事?你們就任由他們胡亂拍攝,出問題你們祥穀區承擔得起嗎!”
區長楊旭苦著臉說:“市長,如今通訊這麼發達,人手一部手機。再說,群眾也有拍攝權利,我們不好強製乾預,擔心會適得其反。”
“那就不管了是不是!”
康建勇橫眉冷對,還要發表意見,卻被厲元朗無情打斷,“這件事先放一放,走,我們過去看看!”
都什麼時候了,出事第一反應就是想著怎麼捂蓋子,人命關天的大事,還有心思在這裡打嘴仗。
厲元朗儘量平複情緒,率先邁步走向出事地點。
襄威大廈是兩棟三十多層高的大樓,中間由一個五層高的樓體連接。
邵阿寶就站在五層高的樓體頂端,下麵,區分局的局長,正手拿喇叭對著他喊話。
而在他前方不遠處,消防部門已經放好氣墊。
邵阿寶情緒激動,不停呼喊:“你說什麼都沒用,我要見市委書記、市長,你讓他們來,隻有他們能給我解決問題。”
厲元朗過來,這位局長見狀,剛要向他打招呼,厲元朗直接伸手要來擴音喇叭,抬頭衝著邵阿寶心平氣和的說:“邵阿寶兄弟,我是襄安市新任市委書記,我叫厲元朗。”
隨即指了指身旁的康建勇,“這位是康市長,你有什麼訴求,請向我們說,我們一定給你解決。”
邵阿寶站在樓體頂部,衝著厲元朗喊道:“我就是想要拿回我的工資,我管老板要了十幾次,每次都以各種借口拖延,這兩次,乾脆躲起來,打手機關機,還派人威脅我。”
“天底下哪有這樣道理,乾活不給錢不說,比我都硬氣。你們來得正好,不給我工錢,家裡都揭不開鍋了,老娘的病也沒錢醫治,我活著沒什麼意思,就在你們麵前跳下去,讓你們一輩子不得安心。”
即便邵阿寶帶有明顯的置氣口吻,厲元朗並沒有怪罪於他。
反而態度十分平和,不緊不慢的說:“你們老板正在趕來的路上,請你放心,他不給你工錢,我拿他是問。”
在等待期間,厲元朗利用喇叭和邵阿寶聊起天來。
得知他是本省人,一家七口都生活在農村。
由於家中農田少,孩子多,老婆身體不好,老娘又重病纏身,生活十分緊巴。
他這才和村裡其他人來省城建築工地打工,本想年底掙錢給老娘治病,改善貧窮生活。
不成想,辛苦做了一年,老板隻給結清半年工錢,剩餘的兩萬六千多遲遲不給。
他彆無他法,想到這麼一出,以死相逼,討要工錢。
就在二人說話期間,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氣喘籲籲跑了進來。
一見厲元朗連忙點頭哈腰,擦著腦門上的汗珠,上氣不接下氣的自我介紹,“厲書記,我是宇宏建築公司總經理,我叫單明江。”
厲元朗盯著他嚴厲說道:“我要求你馬上支付邵阿寶的剩餘工錢,你要是做不到的話,一切後果都將由你承擔!”
單明江使勁咽了口唾沫,顯得十分緊張。
接過厲元朗遞來的喇叭,手都在顫抖。
揚起臉來看向樓頂,招了招手說:“邵阿寶,我答應你,現在就給你工錢,你趕快下來。”
在單明江和邵阿寶對話時,厲元朗注意到,有幾個黑影慢慢摸向邵阿寶身後,趁其不備,忽然撲上去,很快將其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