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對雲濤有想法是不是?”
在薑明孝麵前,厲元朗沒必要隱藏,果斷點頭承認,“薑書記,我來之前和宋雲濤書記通了電話,對於紀委釋放洪河一事,的確有看法。”
“洪河是李本慶副縣長的得力手下,而且我無意中看到宋雲濤親赴李本慶的宴請,這些不能不讓我產生疑問,他們或許私下裡已經達成某種……共識。”
“交易”這個詞太過難聽,厲元朗斟酌著,最後用了“共識”一詞。
薑明孝循循勸說道:“元朗,你要理解雲濤,他處在這個位置,有些事身不由己,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也有苦衷。”
“薑書記,我在西吳縣做過紀委書記,我認為紀委本身就是一個伸張正義的部門,正人首先要正己。我對宋雲濤書記在洪河一事上不能堅持正義,有不同見解,請您原諒。”
“西吳縣不是戴鼎縣,沒有戴鼎縣情況複雜。元朗,做事要懂得圓滑,要學會變通,今天的妥協,是為了明天更好的成功,希望你能明白我這句話的含義。”
在路上,厲元朗反複品味著薑明孝最後那句話,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離開雲水市之前,厲元朗特地去看了看吳秘書。
吳秘書不鬨事了,就是經常發呆。
治療精神病人沒有特效藥,隻能靠麻醉神經讓人變得老實安分。
要不說,不少病人出院後全安靜了,且處於發呆發傻狀態,其實就是腦神經受到損傷的後遺症。
萬事有利就有弊,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據他的主治醫生講,吳秘書基本上就這樣了,伴隨著藥物使用,他的記憶力還會減退,這對厲元朗可不是個好消息。
厲元朗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飯菜剛好擺上桌,穀紅岩免不了嘟囔幾句難聽的話:“真會趕時候,鼻子都趕上警犬了,聞著味回來的,這個家一點也指望不上你。”
厲元朗早就習以為常,無奈的苦笑著一聳肩,裝作什麼也沒聽到,直接上樓看兒子去了。
他買了幾件小玩具,係在嬰兒搖籃上。
看著小家夥歡喜的樣子,忍不住在穀雨臉蛋上親了好幾口。
“你一身的寒氣,當心把兒子弄感冒了,看我不唯你是問的。”
說話的自然是老婆水婷月,她剛從衛生間裡出來,邊走邊甩著手上的水珠。
厲元朗一把抱住老婆,壞笑道:“你準備怎麼懲罰我,說呀。”
“討厭,當心讓人看見。”水婷月故作掙紮,厲元朗反而抱得更緊了。
“屋子裡就我們倆人,誰能看見,除非有透視眼。”還在老婆臉摸了幾把。
“瞅你猴急樣,晚上再說。”水婷月終於從厲元朗懷裡掙脫出來,趕緊整理下衣服,並輕捶著厲元朗肩頭羞澀說:“彆人看不到,兒子能看到,總要背著他點。”
“他才多大呀,還是個四六不懂的小屁孩呢。”
水婷月聞聽,走過來衝著穀雨說:“兒子,聽見沒有,你老爸說你壞話呢。你要記住,將來要報複回去喲。”
“看你,兒子這麼小,你就破壞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要是有一天我們父子反目,你就是罪魁禍首。”
“不許你這樣說。”水婷月手指尖摁住厲元朗的嘴,示意他趕緊呸呸吐出去。
這會兒,就聽樓下傳來穀紅岩的河東獅吼,“飯都好了還不下來吃,等著八抬大轎請啊。”
顯然,這話又是說給厲元朗聽的。
“你媽這是怎麼了,吃了槍藥,我一進門就對我沒有好腔調。”
厲元朗簡單洗了把手,邊擦手邊問。
“跟咱爸冷戰呢,彆管她,走,吃飯去。”
兩口子這邊下樓,保姆立刻進來照顧小穀雨。
今晚是本年最後一天,跨年夜晚飯很豐盛,隻是沒見水慶章的身影。
水婷月告訴他,老爸今晚有活動,來電話說不回來吃了,不用等他。
本來還打算陪著嶽父喝點呢,結果厲元朗沒了興趣,匆匆吃了一碗飯,很快下桌。
主要是不想聽穀紅岩嘮叨,耳根子能清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