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邵瘸子完全出於良心,沒有任何私欲。
真要是收了錢或者拿了股份,性質就變了。
厲元朗不算富裕可也不窮,錢夠花夠用就行。物質生活上,他沒有太多的追求。
閒聊幾句,邵瘸子不愧是老油條,一眼就洞穿厲元朗想要喝酒的想法。一個電話叫人送上來四個下酒小菜,又從酒櫃裡拿出一個封了紅布的小壇子。
他拍了拍說:“元朗老弟,彆小看這壇子酒,一般人我還舍不得拿出來喝呢。”
厲元朗好奇問:“邵哥,這酒還有什麼特殊來曆嗎?”
“倒沒什麼特殊的。”邵瘸子一腳高一腳低的走過來,打開封口,給厲元朗斟滿說:“這酒是我自己選的高粱,自己參與燒的酒,全程沒有酒精勾兌,純糧食釀造。勁是大了點,不過喝完不上頭,對身體傷害降到最小,少喝還能生津活血。”
“哦。”厲元朗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聞了聞,的確和瓶裝酒有不同的味道。
邵瘸子端起酒杯說:“第一杯我先祝老弟喜得貴子。”
“多謝。”二人撞了一下杯子,同時一飲而儘。
喝完第一杯酒,邵瘸子變戲法般,從衣兜裡掏出把長命鎖,輕輕推到厲元朗麵前,十分誠懇地說道:“我知道你老弟不愛財,可這東西是我的一份心意,送給我小侄子的,希望你收下。”
他還說,長命鎖早就準備好了,擔心厲元朗不收,一直猶豫著,要不是今晚見麵,他還下不了這份決心。
厲元朗拿在手裡看著,這是一個銀製長命鎖,上麵鑲嵌了幾顆不大的紅色小寶石。
外觀模仿“鎖”的形狀,正麵刻著“長命富貴,福壽萬年”,背麵是麒麟送子的圖案。
這東西看著不起眼,但是厲元朗馬上想到一個事實,就問邵瘸子:“邵哥,你一直看鑒寶節目,跟我說實話,這東西是不是老物件,有年頭了。”
“這個……”邵瘸子托起下巴思索著說:“老物件肯定是,不過不是很老,清末民初,也就百十來年吧。”
“邵哥,你沒跟我說實話,我看它應該是明末清初,有三百多年了是不是?”
邵瘸子為之一愣,厲元朗是從政的官員,又不是什麼鑒寶專家,怎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了解我的性格,三百年就是文物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這東西我不能收。”厲元朗又把長命鎖原封不動推回到邵瘸子眼前。
“唉!”邵瘸子歎息著,無奈的直搖頭,“好吧老弟,既然被你識破,我不勉強。來,我再敬你一杯,祝你高升。”
第二杯酒同樣喝的見了杯底。
厲元朗抹了抹嘴說:“什麼高升,還不如在西吳縣乾著痛快呢。”
“老弟,彆怪我多嘴,你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你是個好人,好官,不過在大染缸裡,彆的布都是五顏六色花花綠綠,唯獨你一塊白布反倒顯得格格不入了。”
厲元朗明白邵瘸子的話中之意,便說:“我做事是有原則和底線的。我覺得做人也好,做官也罷,永遠要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等你老了退下來了,回憶這些年所作所為,沒有遺憾和愧疚,哪怕是受點委屈,也是值得了。”
“老弟,你能這麼想,我真是佩服你,打心眼裡佩服。來,就為你這句話,能為老百姓不計個人得失,這杯酒咱哥倆乾了。”
喝完後,邵瘸子提到了老張。
他說:“前幾天我師弟張木森給我打電話閒聊,說他不開車了,轉到後勤養老去了。”
厲元朗非常意外,按說鄭重和他關係不錯,不至於他前腳調走,後腳就去動他的人?
邵瘸子擺了擺手,“木森還真不是新來的鄭書記不用他,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原來給你開車他舒心,和鄭書記總感覺隔著點什麼。反正他歲數也不小,是該給年輕人讓路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個人處事方法都不一樣。
即使鄭重沒有彆的想法,卻改變不了老張的認可。
他習慣於厲元朗,換了彆人他本身就不適應,與其難受,莫不如主動下來,誰都輕鬆。
二人正喝酒暢談,忽聽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狀元樓的經理,他神色緊張的報告:“邵總,有人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