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厲元朗從宴會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徐徐走出來,亮相在全場眾人的目光下。
沒錯,說話的人正是他,厲元朗!
從訂婚儀式開始,厲元朗便選擇一個視線稍好且不起眼的位置,抱著胳膊從頭看到尾。
妹妹和王鬆滿場臉上始終掛著幸福的笑意,合作的天衣無縫。
尤其是葉卿柔看向王鬆深情的目光,厲元朗打心裡替妹妹高興。
當最後合影環節時,厲元朗本來就沒打算冒頭,隻要妹妹好比什麼都強。
隻是葉卿柔說了那句“還少個人呢。”,厲元朗深知妹妹說的是他。
看薛璐在葉卿柔耳邊說話神態,那雙不大的眼睛嘰裡咕嚕一通亂轉,厲元朗便知她又在動鬼心眼了。
葉家人上台無可厚非,就連葉文琪搖晃著身子一臉醉態,厲元朗都不覺得過分。
可看到張猛,特彆是他故意往前湊,生生擠到距離葉卿柔不到一米遠的距離,那雙小眼睛泛著晶光,緊盯妹妹領口的小動作,厲元朗氣不打一處來。
媽的,你小子在這種時候還敢動歪念頭,要不是怕砸了妹妹的場子,他非得衝上去對準張猛就是一頓老拳不可。
“眼睛往哪看,再看給你杵瞎了!”
厲元朗此時已心生悶氣,隻是儘量隱忍著。
看到薛璐不顧妹妹的意見,強行要照全家歡的時候,厲元朗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火氣,直接大喊一聲,快步走到禮台正下方,台上所有人麵前。
他把高大身軀阻擋在鏡頭前,對著葉卿柔輕輕說道:“卿柔,我想跟你照張相。”
薛璐一見是厲元朗叫停了合影,頓時麵色陰沉,冷冷說道:“請你不要搗亂,等我們全家人照完,自然有機會。”
厲元朗同樣語氣不善的回應道:“我想問一下,你們全家人都包括誰,包括他嗎?”
他手一指,指的就是張猛。
把此刻正對葉卿柔想入非非的張猛嚇了一跳,渾身忍不住一哆嗦,咋啦?我偷瞄葉卿柔被人發現了?
“當然。”薛璐一撇嘴,高昂著額頭不屑地乜斜著厲元朗。
“我想請問,張猛姓葉嗎?他憑什麼是葉家人。”
厲元朗強忍著,沒有把張猛偷瞄葉卿柔的事情說出來。
葉、王兩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最好不要講出來,汙染眾人耳朵不說,也會丟了葉家的麵子。
麵對厲元朗的質問,薛璐也不甘服輸,爭辯道:“張猛是我的外甥,當然算是葉家人了。”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我想我也應該有資格合影的,是不是,葉省長?”厲元朗又把問題拋向葉明仁。
彆以為你做過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怎麼?關鍵時刻你想獨善其身,不可能也不存在!
葉明仁麵色在厲元朗出現後,始終顯得複雜或者說糾結。
其實對於女兒提出的要求,他是從心裡不讚成的。
女兒是他和範雨琴所生的私生女,圈裡不少人知道。
紙裡終究包不住火,況且薛璐生不出孩子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葉卿柔從哪裡來的,好事之人肯定會想方設法打聽清楚。
之所以不讚成厲元朗摻和進來,還有他的虛榮心作崇。
一旦厲元朗上台,實錘了他那段不光彩的往事,他會落下不好的名聲。
糾結的地方在於,他始終對範雨琴心存愧疚,畢竟是他破壞了彆人的家庭,甚至說毀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一點不為過。
範雨琴已死,她的兒子要是以此討回公道,他真是無話可說,無理可辨。
聽到厲元朗這麼問他,葉明仁稍想片刻,回應道:“可以,隻要你想,完全可以。”
他隻能這麼做,沒辦法,自己釀的苦酒,終歸要喝下去,哪怕晚了二十年。
薛璐聞聽,差點氣昏過去。
葉明仁竟然妥協了,向一個土包子低頭。
哦,明白了,你這是內心有愧疚,是不是還想著那個死女人呢!
但是她有火不能發,畢竟是公開場合,夫妻窩裡鬥,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所以她鼓起腮幫子,不住偷偷運著氣,這種想發作不能發作的感覺,就跟便秘差不多,都能把人憋死。
麵對葉明仁的讓步,厲元朗並沒有感到一絲痛快,相反的卻覺得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