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死,生了彆人女兒,所有打擊彙聚於一處,厲以昭從此一蹶不振,整個人幾近崩潰,就靠酒精麻醉自己,終於把身體搞垮,得了半身不遂。
金維信慢慢悠悠從頭至尾的敘述,厲元朗點燃的煙隻抽了一口,任憑香煙燃燒著,他毫無反應隻剩下發呆了。
太意外了,這麼多難以置信的信息量讓他瞬間感覺實難接受。
本來是想找金維信談展鵬飛的事情,結果金維信卻將他家多年秘密和盤托出。
怪不得老爸不認妹妹,怪不得那天看到電視裡的葉明天有那麼大的反應。估計在老爸印象裡,葉家人就是他的仇人,沒有葉明仁為一己私利奪回女兒,他媽媽也不會過早離世,他家也不會缺失殘裂,家不像家。
厲元朗雙手抱頭,微微歎了口氣,說:“金市長,您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不信你可以問問水書記,他跟葉明仁有私交,這些事情他比我知道的還詳細。”金維信手拍著大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金市長,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事,隻是……”厲元朗略作躊躇道:“展鵬飛的事情,希望您能……”這個詞還真不好組織,厲元朗猜出來展鵬飛和金維信之間跟女人有關,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問了。
“你不用說了。”金維信真是納悶,厲元朗找他要展鵬飛出來,他思來想去,決定用厲家和葉家不可調和的矛盾以打亂厲元朗的陣腳,就沒心思過問展鵬飛的事情來了。
這個厲元朗,他家都亂成一鍋粥了,還有閒心管彆人家的事情,他心理素質真是過硬,過硬的簡直變態。
“展鵬飛的事情事關我們金家人的臉麵,他隻要答應老爺子的條件,一切好說,否則的話,就讓他在裡麵啃一輩子窩頭,甭打算活著出來!”
金維信不是沒有完全拂厲元朗的麵子,總算給他一個鬆口,當即打給翟萬林,同意厲元朗和展鵬飛見一麵,讓厲元朗勸一勸展鵬飛,該鬆手時就鬆手,彆因小失大。
下午的大會厲元朗照常參加,等到會議一結束,便和謝克一起趕往市看守所,翟萬林早在那裡奉命等候,帶著二人一起走進會見室。
僅僅一天不見,展鵬飛頭發亂如抱窩雞,眼窩深陷,胡子拉碴,和昨晚紅光滿麵判若兩人。
倒底是改造人的地方,好的人一旦進裡麵都會大變樣。
“元朗,謝克……”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二人在展鵬飛眼裡如同親人一般,激動的眼睛裡泛著盈盈水花,雙手一邊一個抓住倆人,激動的嘴唇都在顫抖,一句話講不出來。
“鵬飛,你怎麼樣?沒人為難你吧?”厲元朗之所以這麼問,是聽說新來的人在裡麵要挨老犯欺負,但願展鵬飛沒遇到這樣的折磨。
“咳,咳。”站在旁邊監督的獄警乾咳一聲,示意厲元朗說話注意措辭。
好在翟萬林很有眼力見,拍了拍獄警肩頭,掏出煙來和他到彆的地方噴雲吐霧去了。
隻剩下他們三個,說話就沒必要顧忌。展鵬飛抽著厲元朗遞來的香煙,十四塊的利群曾經在他眼裡,根本不屑一顧,甭說抽了,瞅一眼都覺得浪費眼角膜。
現在就是給他卷顆旱煙他也照抽不誤,憋得太久,昨晚犯煙癮吸了一夜的手指頭,那根手指都變白了。
由於抽的急,展鵬飛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喝了一大口礦泉水才算緩解。
“鵬飛,我上午去見金市長,談了你的事情。”厲元朗說道。
“金維信!他能見你還能談我的事情?”展鵬飛不相信似的看著厲元朗,嘴巴張的老大。在他的印象裡,金家人個個牛皮哄哄,眼睛裡就看不進去任何人,金維信如此,就連他為之喜愛的枕邊人也是這樣。
謝克這時不忘奉送一記免費的馬屁,“鵬飛你是不知道,彆看元朗隻是甘平縣的官員,在廣南市人脈厚重,他和市委書記秘書關係都不淺……”
展鵬飛更是為之驚訝,同時心情好到爆表,如果厲元朗能夠手眼通天的話,那麼自己的事情豈不是有希望解決了嗎?
這個時候,厲元朗才沒心思聽奉承的話,就衝謝克擺了擺手,示意他住嘴,他更關心是展鵬飛為何跟金家結下梁子,尤其是金維信乾嘛凶狠殘暴的對待他。
“這件事……”展鵬飛一支煙抽完,火都不點第二下,對著煙頭又猛吸起來,真是過足了煙癮。
他瞄了瞄謝克,內心也在掙紮,這件事畢竟好說不好聽,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厲元朗。
“鵬飛,隻有你把事情原委告訴我,我才能想著應對之策,金家人想必你也領教過,真是不操作好的話,你有可能在這裡呆一輩子,你願意這麼做嗎?”
“好吧。”展鵬飛思緒鬥爭良久,終於決定說出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