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質疑道:“海浪村那條通鄉裡的路平時就坑坑窪窪不好走,尤其下雪之後,能過得去嗎?”
“主任,這條路我熟,夏天不好走,冬天卻好走,海浪村和彆的村子不一樣,那裡冬天雪多而大,雪發粘稠,正好堵在道路坑窪處,非常平坦。”
韓衛是土生土長的水明鄉韓家屯人,韓家屯緊挨海浪村,所以他的話有絕對權威性。
說走就走,韓衛開車離開公墓,直奔燕遊山療養院。這條路非常好走,柏油路麵的雪已經被清理到路兩邊,車少路寬,沒用一個小時就到療養院。
中午,厲元朗和韓衛在這附近的小飯館簡單吃口飯,稍事休息便趕往海浪村。
聽張國瑞說起過,他已經分彆找郭定壽和信明浩談過話,提出想讓二人擔任海浪村和劉家地的村支書。
信明浩乾勁挺足,關鍵厲元朗早就跟他談起劉家地未來發展計劃,大麵積種植傷人草,因為劉家地得天獨厚的氣候非常適用於傷人草的種植。
並且京城植物學家盧耀庭近日就會來劉家地實際調查研究,鄭海欣也對於投資傷人草種植有極大興趣,所以說,劉家地不搞采石場,從傷人草入手,前景還是非常樂觀的。
信明浩以前做過劉家地的村主任,又在大山裡當過幾年護林員,對傷人草自然非常了解,當即表示有絕對信心把傷人草做好做大,帶領村民走出一條乾淨的致富路。
張國瑞和郭定壽的談話則沒那麼順暢,郭定壽對於村支書倒沒意見,加之又有兒子郭亮從中做工作,基本上答應了。隻是厲元朗當初給張國瑞出的點子是,郭定壽若想當村支書,必須接手郭家酒坊的釀造技術,爭取將海浪村變成全鄉的“釀酒村”。
對於這點,郭定壽堅決否定,什麼都好說,但是讓他繼承郭家釀酒技術,他不乾,他們這一支的郭家人也不會答應,這件事沒得商量。
正好趁這次途徑海浪村的時候,厲元朗找郭定壽好好談一談,爭取讓他轉變態度,不止為他們郭家,也為了全村百姓高風亮節一次。
路上無話,下午三點多鐘,厲元朗的捷達王穩穩停在郭定壽家門口。
從進入海浪村伊始,厲元朗就發現一個奇特現象,海浪村這裡的雪明顯比縣城大不少,非常的厚,遠遠望去,銀裝素裹,一片純白,炊煙渺渺混雜在白色世界裡,恬靜安寧。
山舞銀蛇最是千裡白莽莽,原馳蠟象林雪霧凇入畫廊。
“真美啊。”厲元朗站在郭定壽家門口,看著海浪村的白色世界,不禁感歎。
“厲書記,您、您怎麼來啦,稀客,快請進。”郭定壽坐在家裡的炕上,見一輛轎車停在他家大門口,還納悶是誰呢,一看是厲元朗,急得趿拉著鞋披著外衣跑出來迎接。
郭定壽五十來歲,長得憨厚樸實,郭亮和他爸爸眉眼非常像。
“老郭,我可是不請自來,希望你不要介意。”厲元朗笑嗬嗬握住郭定壽的粗糙大手說道。
“哪裡的話,我們想請您厲書記還不一定請得來呢,外麵冷,快請屋裡坐。”郭定壽說著話,拉住厲元朗的手往屋子裡走。
郭定壽家條件尚可,三間大瓦房雖然有年頭了,但窗明幾淨,非常亮堂。
厲元朗韓衛被郭定壽請坐在了炕上,屋裡燒得熱熱乎乎,炕頭都燙屁股。
郭定壽分彆遞給厲元朗和韓衛一支煙,並對厲元朗說道:“以前就聽我家大小子提起厲書記,他那時從縣委書記秘書崗位上下來,心情糟透了,是厲書記幫助他進了縣紀委,還擔任要職,書記,您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呐。”
厲元朗趕忙擺手並說:“還是你家郭亮爭氣,工作能力突出,深受王部長賞識,他年輕,今後的路長著呢,肯定還能進步。”
“借厲書記吉言。”郭定壽抽的是黃煙,厲元朗沒抽煙卷,拿過來簸箕自己卷了一支,黃煙味道純正,特彆好抽。
這會兒,郭定壽老伴送進來沏好的熱茶,並且也說了幾句恭維話,卻被郭定壽直接打斷,說:“你還磨嘰個啥,趕緊準備酒菜,留厲書記在家吃晚飯,我要陪厲書記好好喝幾盅。”
“不用你說,我早就把吃得準備出來了。”他老伴爽快說道。
厲元朗連忙阻止,說他急於趕回鄉裡,說會話就走。
“那不行。”郭定壽堅決不答應,還說不在這裡吃飯就是看不起他,說破大天來也不放厲元朗走。
二人正僵持著,就見外麵闖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正是村主任楊升,三十多歲,剛當上村主任沒兩年,挺有乾勁的一個年輕人。
“厲書記,您來也不告訴一聲,我好去迎接您。”楊升說著和厲元朗握了握手,又介紹同來的幾個人給厲元朗認識,都是村委委員。
聽聞郭定壽要留厲元朗吃飯,楊升便說:“郭叔,厲書記是貴客,您就把招待厲書記的機會讓給我,正好我家開了一個小飯館,東西齊全,晚上咱們一起去那裡樂嗬樂嗬。”
看來,厲元朗想走是走不出了,客隨主便,由楊升和郭定壽以及村委們陪著,走出郭定壽家裡,直奔楊升家裡開的小飯館而來。
一出門,夕陽漸落夜幕垂臨,厲元朗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