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姐過來提醒,說飯菜已經做好,請大家入席,打斷了談話。
三人落座,葉明天酒量大,水慶章身體原因,隻能喝一小杯。
厲元朗陪著葉明天,不同以前,這餐飯談事為主,喝酒為輔。
第一杯酒,水慶章提到老友重逢。
論起來,三人是老友,更是有特殊關係的老友。
不過,厲元朗展現出謙卑的小輩,對二人恭敬有加。
可不是麼,一個是前嶽父,一個是妹妹的叔叔,厲元朗理當如此。
席間,葉明天談到他的生活狀態。
看軍事題材的書籍,收藏武器模型,他家裡有個房間,專門擺放世界各地的武器模型。
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裡遊的,應有儘有。
尤其最近,他迷上載人飛船的模型,從一號到十五號全有。
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著這些模型,有很大的滿足感和榮譽感。
他還深有感觸地說:“我們從無到有,從落後到如今的全新現代化,用了四十年時間,經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終於躋身世界前列。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所以我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務,有一代人的使命。來,我提議,為了這個,我們喝一杯。”
葉明天帶頭,揚脖喝乾。
厲元朗自然不能落後,同樣一飲而儘。
以為水慶章會小抿一口,誰知,他十分激動,同樣喝光杯中酒。
厲元朗勸說水慶章,彆喝那麼急,一點點的喝。
“無妨。”水慶章拿過手巾擦了擦嘴,興奮說:“看著你們這一代人逐漸成長,逐漸成熟,我高興。”
一聽這話,厲元朗難免聯想到嶽父陸臨鬆狀態,還有廉明宇掏心肺腑的語言表達。
他越來越覺得,有些話廉明宇說得沒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嶽父退下就是退下,早就不屬於他的時代,他為何對此耿耿於懷?
這和他了解的嶽父相差巨大,嶽父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啊。
“元朗,你在想什麼?”葉明天吃了一口菜,好奇問他。
“您二位談到的使命榮譽感,讓我有感而發。到底是出身於紅色家庭,您們身體裡的紅色基因,決定了在任何時候,在何種情況,都不會忘記‘國家’二字,我深感敬佩。”
“哈哈。”葉明天和水慶章相互對視而笑,葉明天說道:“元朗,你這話雖有奉承,但我樂於接受。的確,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始終把國家放在首位,放在心裡,放在腦子中,永遠不忘。”
“正如我父親活著時候說的那樣,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是他身邊多少個倒下的戰友,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
“不親身參與戰爭,就感受不到它的殘酷。聽我父親說,他參與的十幾次大小戰鬥中,僅僅他認識叫得上名字的犧牲戰友,足足有二十五人。”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說我父親命大?還是福氣大?我感覺都不是。是我父親十分珍惜當下幸福生活,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年代。”
“元朗,提到這些,我就不能提到你的嶽……”葉明天話到嘴邊,把那個“父”字留在肚子裡,他得照顧水慶章的情緒。
水慶章卻擺手晃頭,“明天,時移世易,時過境遷,無妨,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我這裡沒有避諱詞,可以暢所欲言。”
葉明天點了點頭,接著說:“陸臨鬆這個人,民間評價和口碑相當不錯,就衝他能全身而退這一點,你想一想,有幾個人能做到,做得這麼徹底!”
“人一旦有了權力,都會緊抓不放,誰能夠有這麼大的胸懷,說放棄就放棄。不說你嶽父是第一人吧,那也是相當有魄力的,有決斷的政治家。”
“我聽說他生病住院,犯了很嚴重的心臟病。氣大傷身,而且還是這種混濁之氣,那可是要人命的。”
“現在京城圈裡盛傳一件事,這裡沒外人,我就講給你們聽一聽。”
厲元朗和水慶章屏氣凝神,全都支起耳朵,聽著葉明天滔滔不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