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隨車還帶來一箱吃喝東西。
吳戈拿出一瓶進口紅酒,打開瓶塞,當著簡明寬的麵,往裡麵倒進一個白色小藥片。
簡明寬忍不住一陣顫抖,他清楚,吳戈此番就是按照萬海堯的意圖,送徐光水上路。
反正自己也要逃之夭夭,徐光水留在手上沒有意義。
徐光水早晚有一死,早死早托生。
吳戈晃了晃酒瓶,陰沉著臉說:“徐光水最喜歡喝這個牌子的紅酒了,臨走之前能喝上,我們也算仁至義儘了。”
依據現在態勢來看,徐光水想要逃出德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樹倒猢猻散,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出路,徐光水作為最大目標,誰也不會冒險為他做點什麼。
簡明寬以前有這想法,是建立在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的基礎之上。
他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河了,哪有心思管彆人死活。
吳戈繼續交代說:“明寬,為了不致於引起徐光水懷疑,這瓶酒我們多少也要喝點。”
“我們也喝?”簡明寬驚呆住,“那樣豈不會是……”
吳戈微微一笑,從衣兜裡又掏出一個小藥盒,裡麵有兩個很小的粉色藥片,說道:“這是解藥,你我提前吃上,就不會出現問題。”
為了緩解簡明寬疑慮,吳戈當即把其中一片放進嘴裡,使勁吞咽下去。
聳了聳肩,將剩餘藥片遞給簡明寬,“吃吧,你放心,這種藥片是國外研製的最新產品,提前半個小時或者之後半個小時之內,隻要服用解藥,一點問題沒有。”
簡明寬沒有伸手去接,他猶豫了。
事關生命,不是小事,一時難以下決心。
“簡總,你要是懷疑我,就是懷疑萬先生,若是萬先生不高興,你覺得你還有逃出去的可能嗎?”
“眼下,隻有萬先生才有轉危為安的能力。我不是嚇唬你,你找的那個幫你跑路的人,早就被調查組控製了。若不相信,你現在給他打電話,看看能不能打通。”
簡明寬將信將疑,換了個手機卡撥打出去,裡麵出來優雅的女人聲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果不其然,準是出事了。
吳戈得意笑了笑,“簡總,你還猶豫嗎?”
“唉!”簡明寬暗歎一聲,接過藥盒,當著吳戈的麵,把粉色藥片咽進肚子裡,閉上雙眼,徹底認輸。
徐光水這幾天削瘦很多,眼窩深陷,胡子拉碴。
婷婷陪他待了兩天,出去之後再也沒回來。
他被關在地下室,隻有一道鐵門還從外麵鎖上。
四周沒有窗戶,也沒電話手機,隻有一台老式電視機,還隻能收到兩台節目。
等於說,他和外界是隔絕的,外麵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倒是有吃有喝,可在這裡關著,一天兩天還成,時間久了,人很容易憋瘋。
他砸過無數次的鐵門,外麵卻沒有一丁點反應。
最後換來都是徒勞的無用功。
冷靜下來,徐光水也做過自我反思,背叛厲元朗到底對不對?
若是堅守最後底線,沒被吳戈拉下馬,哪怕沒有當上高臨縣委書記,至少還是政府辦秘書長。
每天老婆孩子熱炕頭,日子算不上富足,可不缺錢花。
哪像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後悔了,後悔選擇走上這條路。
他恨吳戈,恨簡明寬,甚至也恨婷婷。
發起火來,摔東西,把能砸全砸了。
也冒出過自殺的念頭,但真正把碎玻璃橫在手腕上的時候,他膽怯了,下不去手,最終放棄。
一個大男人,捂臉痛哭了好幾次。
當聽到鐵門傳來動靜,躺在床上兩眼發直的徐光水,騰地坐起來,像是黑夜中看到光亮一般,發瘋衝了過去。
吳戈看到此時徐光水的模樣,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你們終於來了,我不想待在這裡,我要出去!”徐光水就打算往外闖。
可他到了門口,赫然看到兩名男子堵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