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警車消失後,柳成烈才問厲元朗到底怎麼回事。
厲元朗一時沒法解釋清楚,隻說了兩個字:“大事。”
本田車火速趕回鎮政府,厲元朗直奔樓上,去敲郝昆辦公室的門。
敲了半天沒人應答,這才想起來,眼下是中午時間,郝昆下班不在。
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郝昆號碼,一連響了好幾聲,還是沒人接聽。
把厲元朗急得團團轉,郝昆到底去了哪裡,聯係不上他,這可怎麼弄?
隻好打給羅安榮,他或許知道。
郝昆住在鎮上的一個小區裡,平常不在食堂吃飯,他有專門的保姆伺候。
打聽到小區的地址,厲元朗自己開著本田車趕去郝昆的住處。
路上,他接到平海的電話。
“厲鎮長,我編造蔣奇和網上通緝犯長得相像,留他接受問詢,時間不可能太長,否則要出問題的。”
厲元朗沉住氣說:“平副鎮長,你要想儘辦法,能多留一會就多留一會兒,這是命令。對待他們一定要客氣,不要為難他們。”
“是。”平海被厲元朗舉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轍,隻好勉強答應。
那就隻有一招了,一個字:拖。
單說厲元朗很快敲響郝昆家的房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打開一條門縫,露出一張還算不錯的臉。
“你是誰?”
厲元朗連忙做了自我介紹。
女人一聽是鎮長,趕緊把門打開,禮讓厲元朗進來,並且走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郝書記,厲鎮長來了。”
連敲幾聲,裡麵才傳來說話動靜,“彆敲了,我聽見了。”
不大一會兒,郝昆披著外衣,哈欠連天從臥室出來,衝厲元朗擺手問道:“大中午的,厲鎮長突然來訪,有什麼事情。”
“郝書記。”厲元朗說話時,眼神瞄了瞄那個女人。
女人反應迅速,以沏茶為名,走進廚房,並把門關上。
厲元朗和郝昆坐在沙發裡,將他無意中碰見蔣奇和孟想一事,說了個徹徹底底。
郝昆掏出煙盒,遞給厲元朗一支煙,不以為然說:“這事好辦,平海不是扣押他倆麼,把手機裡的東西刪掉就行。”
“小小年紀不學好,跑鬥甲村搞什麼大新聞,純粹瞎胡鬨嘛。批評教育一頓,放了就是。”
厲元朗萬沒想到,郝昆竟是這樣態度。
怪不得鬥甲村這種事情成風氣,郝昆作為一鎮之書記,他的態度不端正,就是罪魁禍首。
“郝書記,這可是一件大事,咱們切不可掉以輕心。”厲元朗誠懇勸說道:“前一陣某地就出現過類似事件,經網絡曝光,都被央媒點名批評,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出事之後,縣委書記、縣長等多名領導被撤職免職,還有的人涉嫌犯罪,被依法控製。”
“是嗎?有這麼嚴重?”郝昆吸了一口煙,麵露懷疑。
感覺厲元朗這是小題大做,自己嚇唬自己。
“郝書記,真的很嚴重。”
郝昆眯著雙眼,靠在沙發上尋思著,並問:“你認為這件事應該怎麼做?”
厲元朗正色說:“鎮裡馬上成立調查組,趕赴鬥甲村調查,如果情況屬實,一定嚴懲不貸。另外,要將調查結果迅速上報區委,請區委做處理決定。”
“這樣啊……”郝昆躊躇起來,“鬥甲村娶被拐婦女不是一天兩天了,有的都過了二十幾年,有孩子也有感情。”
“咱們要是介入,把買老婆的人都抓起來,勢必造成妻離子散,這是不道德的。”
“你說的那個陳大勇我知道一些,他老婆是個精神病,他身體還不好,家裡又有六個孩子,生活困難,是鎮裡出了名的貧困戶,一直靠救濟生活。”
“把他老婆用鐵鏈子鎖起來,是因為這女人犯起病來,又打又砸,老陳這也是無奈之舉……”
沒想到郝昆知道這麼詳細,厲元朗頓時驚得睜大眼睛,眉頭緊緊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