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您要真還我人情的話,我請求您回去後,能否徹查眾籌融資,還有華宇公司在寒水灣開發樓盤,被叫停銷售是否正確。”
穀政川當即愣住,“元朗,眾籌融資我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厲元朗回應說:“據我了解,不是有問題,而是問題很大。眾籌幕後股東,多以南陵省高官子女為主。他們利用從陵商學院得來的錢,放在眾籌錢生錢。”
“怎麼個生錢法?”
厲元朗想了想,一咬牙,乾脆直說。
“他們錢生錢,說白了,就是放高利貸,采取利滾利方式,讓借債戶永遠還不完欠款。華宇公司就是因為借了眾籌的錢,利滾利到了三十億,加之在寒水灣開發樓盤叫停銷售,使公司陷入困境。老板宇文端今天中午突然失蹤,華宇目前陷入一片混亂,都影響到在我們戴鼎縣的商業開發了。”
“還有這事?”穀政川聞聽很是驚訝,他馬上聯想到一個新問題,問道:“元朗,穀闖有沒有參與其中?”
“有,他占的股份還不少。”此時此刻,厲元朗隻能實話實說了。
“這個兔羔子,真不知道他背著我乾了多少喪良心的事情。”穀政川義憤填膺,恨不得再扇穀闖十幾個大嘴巴。
“大舅,您也不要全怪穀闖,他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有錢的事情他豈能不做?”
“我想經此一事,表哥會認真反省,對自己行為懊悔的。我懇求您,在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查實這件事,挽救一個瀕臨倒閉的房企起死回生。”
“要是華宇倒閉,不止戴鼎縣一百多戶五百多人,今後的安置成為難題。還有華宇公司上萬員工的去向,近十家與華宇有關聯公司的未來命運,都要受到很大影響。”
好半天,穀政川悠悠感慨道:“元朗,我以為你讓我還的人情是為你自己,可我沒有想到,你會為那麼多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普通人著想。你的正直,你的大義,我算是領教了。”
他長歎一口氣說:“白晴爸爸找我談話時,說我官僚,我還不理解。現在我懂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卻一無所知,我不是官僚,我是失職。元朗,聽了你說的這些事,可讓我又欠了你的一份人情。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認真對待和加緊處理的。”
不知不覺,這個電話說了近半個小時,雙方才掛斷。
當厲元朗把手機遞給穀紅岩後,穀紅岩像是不認識厲元朗似的,用一種複雜而又奇怪的眼神,注視厲元朗好久。
然後,她默不作聲,拿著手機緩緩走上樓梯。
當水慶章從厲元朗口中得知穀政川電話內容後,一句話沒說,拍了拍厲元朗的肩膀,和穀紅岩不同,水慶章是背著手,昂首挺胸上樓的。
厲元朗坐在椅子上,沒來得及多想,他首要任務就是儘快打聽宇文端的下落。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人可以幫到他。
不是彆人,正是很久沒聯係的邵瘸子。
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鐘,抱著試試看的念頭,厲元朗驅車來到狀元樓。
和以往相比,狀元樓生意依舊火爆。
大廳滿座,人聲鼎沸,來往穿梭,好不熱鬨。
厲元朗直接上樓去到邵瘸子的辦公室,輕抬手指剛要敲門,就聽到裡麵傳出邵瘸子罵人聲音。
他沒有偷聽,這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乾脆敲了幾下門,就聽到邵瘸子帶著怒氣,悶聲喊了一句:“進來!”
厲元朗推門走進,發現酒樓經理正規規矩矩站在邵瘸子麵前,衣服和臉上沾著水漬,貌似剛被人用水潑了。
地上還有茶杯碎片,而且邵瘸子滿臉怒容,顯然正在發火。
不過見到厲元朗,邵瘸子迅速變幻出笑意,隻是強擠出來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難得厲老弟這麼有興致,歡迎歡迎。”邵瘸子拄著拐棍,一瘸一拐的就要過來和厲元朗握手。
厲元朗馬上跨步上前,也省得邵瘸子多走幾步了。
兩隻大手握在一起,邵瘸子這邊答對著厲元朗,眼角餘光瞪了一眼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