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的病本來不嚴重,吃點藥打一打點滴,好好睡上一覺就好的差不多了。
偏偏縣委重視起來,造成好心辦壞事。
一個小病,醫院也得當成大病治,否則就是對縣委的褻瀆。
因此,即便每個醫生深知,卻不敢亂下決定,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的。
大家在會議室裡一頓亂吵吵,反而錯過最佳治療時機,加重了厲元朗的病情。
把個厲元朗疼得夠嗆,很快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這下引起軒然大波,左江馬上叫停會議,跟隨李寬以及醫生們急匆匆趕到急診室。
左江堅決執行朱方覺的指示,親自督陣。
非要進入急診室,並且叫人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親眼監督醫生們對厲元朗采取搶救措施。
弄得參與搶救的醫生非常緊張,深秋時節,腦門上直冒汗。小護士不時給他擦汗,心裡卻暗自腹誹,這位左領導真是不識時務,誠心添亂,卻敢怒不敢言。
要麼說搶救病人時,都把病人家屬請出去,就是害怕在一旁影響醫生的正常發揮,擾亂秩序。
由此可見,一頓官僚下來,耽誤了搶救時機。
而搶救的醫生越是小心越容易犯下大錯,采取措施不當,造成厲元朗進入重度昏迷,病情更加嚴重了。
好在請來一位已經退休在家的老專家,檢查之後給厲元朗換了藥,改正治療方法。
厲元朗總算脫離危險,但昏迷依舊持續。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厲元朗逐漸睜開雙眼的時候,守在旁邊的小女護士驚得打翻托盤,發出叮呤咣啷的聲響。
她一溜小跑,正好和護士長撞了個滿懷。護士長見狀,冷著臉就要說她兩句。
女護士語無倫次的比劃半天,護士長直皺眉頭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個……就是那個厲什麼書記的,他醒了。”
“是嗎!”護士長也是小跑起來,到了厲元朗所住的高乾病房一看,厲元朗睜著雙眼正四處觀瞧著。
“厲書記,你還好吧?”護士長湊過來急促問道。
“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
護士長忙說:“這是蘇醒後的正常反應。”她簡單檢查了一下,確認厲元朗的各項指標正常,終於長出一口氣。
並且馬上電話告知了院長李寬。
隨後,李寬帶著院裡的幾個主要負責人火急火燎趕到病房,親自給厲元朗做了診斷,拿下聽診器的他,表情終於露出輕鬆模樣。
這會兒剛從衛生間回來的羅陽,一見病房裡有那麼多的醫生護士,還以為出了大事,急忙跑過來,看到厲元朗正在和李寬說著話,他禁不住有些激動,差點掉下眼淚。
厲書記,你終於醒了!
鬨哄了半個小時,在羅陽提醒厲元朗需要休息後,李寬及眾位醫生護士才算離開。
病房裡隻剩下他和厲元朗二人。
“我昏迷多久?”厲元朗終於逮著機會問起這件事。
羅陽一邊給厲元朗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說:“差兩個小時三天。”
“這麼久……”厲元朗感歎起來。
在和羅陽聊天過程中他才清楚,由於醫院措施失當,李寬遭受到來自縣裡的巨大批評。
縣長榮自斌把他叫過去,代表縣委嚴厲斥責他,要他做出保證,必須要把厲元朗救醒,否則他這個院長就彆乾了。
李寬是頂著巨大壓力,厲元朗昏迷這段日子,他都沒有回家,吃住在醫院,幾乎一會來一趟,生怕厲元朗醒不過來,他的院長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怪不得李寬看到厲元朗醒來,比見他親爹蘇醒還要興奮,原來門道在這呢。
剛說會話,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門口很快湧進來一大幫人。
領頭的是縣委書記朱方覺,身邊是縣長榮自斌。
在他倆身後,副書記倪以正、組織部長李士利,常務副縣長葛雲輝,以及常委副縣長房大法和縣委辦主任左江。
朱方覺快步走過來,緊緊握住厲元朗的手感歎道:“元朗同誌,你可把我們大家夥嚇得不輕,昏迷整整三天,沈錚書記和魯市長都很重視,紛紛打電話過問此事。”
榮自斌馬上接過話茬,“金部長也非常關心你,幾乎每天都打電話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