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回到辦公室,孫奇熱情迎上來要接過他的水杯,卻被林木胳膊肘一聳,拒絕了。
孫奇納悶,老板這是怎麼啦?臉說變就變,自己貌似也沒做錯什麼事,他這是抽的哪門子瘋。
林木走進裡間屋,背著手在地上來回轉圈,好一會兒,他才抓起桌上對外的那部電話機,撥了一連串號碼,接通後慢悠悠說:“守成,你的事定下來了,不過不是法院副院長,是辦公室主任。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近期可能……”略作沉吟,林木接著說:“讓你兒子孫毅消停點,彆給你惹事。”
孫守成聽得雲裡霧裡,不是說好的副院長,咋就變成了辦公室主任?
他心中不滿的聲音強烈升騰,可是他不敢亂問,林木這人表麵上不動聲色,誰知道他骨子裡在想些什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往往最難以琢磨,他不像性格外向的人,高興就笑,悲傷就哭,動怒就皺眉頭。
而這種人,從不把心裡的想法公布在臉上,想要揣摩他的心思,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即便和林木最近的孫奇,到現在還拿捏不準老板的秉性。
看來,一會兒要和孫奇聯係,問一問他,或許能知道個七八分。
孫守成這麼想著,卻把話鋒一轉說道:“林書記,果大師晚上的飛機,您看,要不要去送一送?”
果河來到甘平縣隻轉悠了一圈,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實在提不起大師的興趣,尤其他還是京城來的人,感覺還不如紫禁城廁所好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牛糞味,多待一分鐘怕是要吐。
好在孫毅從他朋友那裡了解到果河的個人愛好,就在距離廣南市三十公裡的禦景度假村包了個房間,泡溫泉洗桑拿,最主要的是,還找來幾個美妞,清一色洋貨,米國的歐洲的還有非洲的老黑,美其名曰留學生,誰不知道就是打著幌子的洋妓。
把個七十多歲的果河樂得臉上皺紋全開了。他這一輩子就喜歡女人,黑絲大長腿的國產貨早玩膩了,孫毅弄來的幾個洋物件,人高馬大的不說,關鍵是人家會玩。
騎在身上大肥腰扭上幾扭,果河一下子就位極巔峰繳械投降。還有孫毅從阿三哥那裡搞到的神奇藥水,讓果河煥發青春,感覺瞬間年輕二十歲,生龍活虎一般。
隻是他畢竟七十多歲了,年紀不饒人,來的時候紅光滿麵健步如飛,兩天下來,眼窩深陷,臉色發白,走路直打晃,差點要坐輪椅了。
他的經紀人一看這樣可不行,再有幾次,老家夥一堆一塊還不扔這地方,也不管那個,訂了今晚最早一班機票,非把果河弄回京城調養不可。
老頭子隨便寫幾個字就價值幾十上百萬,那可是一棵嘩嘩掉錢的搖錢樹,說啥也要及時培土澆灌,千萬不能讓這棵樹倒下。
果河還心有不滿,大罵經紀人煞了風景,好不容易有了返老還童的感覺,卻被經紀人毫不留情抹殺在萌芽之中。
生氣歸生氣,因為果河跟經紀人有合同在身,隻好答應下來,十分不忍的和那些大洋馬告彆,晚上啟程回去。
孫守成和孫毅父子倆必須要去送的,人是他們請來的,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孫守成這麼問也是試探林木,提醒林木結識果河可是自己的功勞。
林木想了想說:“我不去送了,公務繁忙,請你帶我替果老說一聲,等我去京城的時候一定登門致歉,並向他老人家討教書法學問。”
林木還真不是說假話,他的確忙,不過不是為了公務而是個人私事。安撫完孫守成,林木有抓起另一個內部電話,撥了個號碼過去,小心謹慎道:“領導,我有個事想向您請教……”
話分兩頭,單說厲元朗開車直奔允陽市,路上他一共接到三個手機,幸虧有藍牙耳機,否則非得扣駕照分不行。
第一個是韓衛打過來的,他已經忙完家裡農活,尋思向厲元朗報到。
厲元朗告訴他自己正去省城的路上,吳紅麗說現在鄉裡是多事之秋,馬勝然和肖展望暗中較勁,厲元朗不宜回去以免傷及,韓衛也不要沾染這趟渾水,厲元朗便讓韓衛跟周宇聯係捐贈事宜。厲元朗不在,韓衛算是他的代言人,跑跑腿乾事剛好合適。
第二個是何永誌,常委會的風聲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前腳出結果,後腳就在甘平縣官場上傳得滿天飛。
甘平縣官員,尤其涉及到職位調整的各科局領導,早就忐忑不安的等著結果,一聽常委會結束,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想方設法打聽到會上內容。
何永誌就是其中之一,當然,他身邊還坐著心神不寧的張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