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小夥伴們都如此支持自己,拖著累成狗的身體還要馬不停蹄繼續跟她創業,簡直是拿命在陪她拚啊。

沈麗姝十分感動,然後無情的拒絕,“累了這麽久,至少得歇十天半個月的吧,我還答應去姥爺家住一陣呢。”

開玩笑,具體章程都還沒理出來,她難道要帶著大家抓鬮嗎,抓到什麽下一個項目就盤它?

咦,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過沈麗姝這麽努力的帶領大家搬磚搞錢,本質是是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為了搬磚而搬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勞逸結合很重要。

要是按照小夥伴們的意思來,他們豈不是全年無休九九六?

那她可能都等不到成年享受人生的那天,就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工作太拚而猝死的穿越女。

想一想那畫麵,簡直死不瞑目了,沈麗姝不寒而栗,更加堅定了放長假的決心。

聽到這個答案,徐力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失望。

但他這幾個月在外麵曆練多了,也是頗有長進的,至少腦子轉得比以前快了,立刻收拾起失望的心情,建議道,“那表姊明日換了銀子,跟我們一塊回家如何?”

早點在他們家住完,就能早點回城裏做生意了。

沈麗姝:“……”

可以,但沒必要。

沈徐氏倒是很喜歡她親侄子的提議,簡直說到她心坎裏了,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讚同,“對啊姝娘,明日就跟表哥表弟們一快回去吧,這樣也省得你爹還要請兩回假送你們。”

雖然老爹距離真正踏入“仕途”還差十萬八千裏,可以說不發生什麽奇跡,他這輩子都無法踏入仕途,但沈麗姝對老爹這份工作的重視,一點也不比對自己事業的重視少。

原因之前也提過了,若沒有老爹工作上的人脈,她的事業也無法這麽順利的開展下去,他們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因此一聽老爹又不想好好上班,要為一點小事請假,沈麗姝就有點不讚同,試圖勸她爹打消念頭,“爹上個月就請了半天假,這次又請假,會不會讓上頭的人覺得您當差不踏實用心?不如還是托口信請二舅來接人吧。”

“上回二舅他們回家前,還特意叮囑過我們,說田地裏已經沒多少活計了,他們空得很,若有事要他們幫忙,隻管叫人帶個口信回去,他們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

事實上就算他們沒叮囑這句,沈麗姝也會這麽勸老爹的,尤其是徐二舅,得知侄子和兒子們又要帶一筆巨款回家,還不喜得連夜就扛著驢子進城接兒子和大侄子們?

沈家旺迎上女兒滿是關切的目光,心中尤為受用,並且姝娘的關心問題其實不無道理,考慮到她的年紀和見識就更顯難得,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對他們衙門一些潛/規則還不夠了解。

他便耐心跟姝娘解釋了一下這裏頭的門道:“我們底下這些人,是不像上頭的官老爺那樣,每旬還有沐休日,我們隻有逢年過節、舉國同慶的時候才有假日。但平日裏呢,上頭的大人們也很通情達理的,誰家中都有點事,每個月請一天半天假是被允許的,也不會因此扣我們的月俸,當然次數多了也不好。”

介紹完單位的情況,再說自己的,“爹以前沒請假,是因為沒遇到要緊事,沒有請假的必要,而不是不能請,遇到了自是隨時可以請假的。更何況如今情形好了,更沒什麽好擔心的,姝娘隻管把心放肚子裏,爹都有數,不會因為你們耽誤正事的。”

如今情況為什麽好了,沈家旺沒展開說,懂的人也都懂。

如今他認了個很有背景的老大,不說在衙門裏橫著走,但是腰杆也能比以前挺得更直一些了。

沈麗姝聽完這番解釋,果然安心許多,因為老爹單位的那些領導們,聽起來似乎對手下們還挺體恤大方,也沒有老百姓想象的那麽威嚴恐怖、難以相處嘛。

仔細想想倒也正常,這裏是京城,全天下最尊貴的人還在宮裏坐著呢,其他人就算做到了宰相,仍然有需要顧忌的地方,所以,哪怕老爹衙門裏的最高長官,大概率也不敢更沒必要在衙門裏隻手遮天、作威作福。

官場生態隻會比差役小吏們那點門道小九九來得嚴峻百倍千倍,越是接近權力中樞越是派係複雜、盤根錯節,爭鬥起來都不是個人死活那麽簡單,那是分分鍾牽連整個家族和派係的大案,正所謂牽一發動全身,誰也不會掉以輕心。

當然也不是所有官員都樂衷鬥爭,官場雖然複雜,本質也跟社會差不多,人間百態,有人忙著升官發財,有人喜歡摸魚渴望退休,也有人一心一意為民生謀福祉,但應該沒有哪個奇葩,都過五關斬六將考中進士做官了,最後卻沉迷於欺負毫無還手之力的手下這種低級趣味的?

這麽一想,老爹能抱上齊孔目的大腿,還真是值得全家人出去大吃一頓慶祝的喜事,畢竟真正的領導們對他們這些小吏無所謂,不會刁難也不看在眼裏,看似都在一個衙門做事,其實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因此小嘍囉隻要抱好大腿並且大腿罩得住,職場生涯基本就安安穩穩、無憂無慮了。

沈麗姝總算是理解爹娘那天對齊孔目來訪的激動心情了。

打個比方,齊孔目向老爹拋來的橄欖枝,相當於突然冒出個天使投資人,想要無條件資助她五百倆去做生意,那她當場就旋轉跳躍、開心到要上天了。

她現在對老爹專程請假送小夥伴們回家的決定沒有異議了,不過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態度,沈徐氏已經迫不及待開口了,“姝娘,這下放心了吧?不用特意讓二舅過來,你爹明天就能送表哥們回家,不如你和大弟二弟也一同走吧?”

沈麗姝不會看不出來她娘的迫切,但她卻故意說,“就算明兒大弟二弟能跟著去姥爺家,我也走不開,這不答應給齊孔目他娘煮的糖水板栗還沒弄呢。”

沈徐氏險些急得脫口而出防的就是她一個,隻送走她大弟二弟有什麽用?

但最後關頭她還是把話咽回去了,轉頭求救般的問丈夫,“齊孔目家裏著急嗎?”

沈家旺很配合的搖頭,“前兒齊孔目還跟我聊起這個,他知道孩子們這陣子都很辛苦,特意跟我打了招呼,他家老夫人天氣轉涼後胃口就好了,雖還偶爾惦記姝娘煮的糖水栗子,可老人家本就不宜多食這個,因而姝娘也不必著急,何時得閒了再做便是,我說那正好,可能孩子們忙完要回鎮上老家玩一頓時日。”

他這番話也許並非虛言,卻也及時為妻子解了圍,沈徐氏自然認為丈夫今日是站自己這邊的,高興之餘更多了幾分甜蜜,不由得朝丈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沈家旺正好也在看妻子,夫妻倆默契十足的相視而笑。

沈麗姝趕緊移開目光,但凡再慢一秒,她的狗眼就要被閃瞎了。

她發現這輩子的親娘平時溫柔賢惠,對丈夫言聽計從,看起來就像很卑微、處在食物鏈底端的那種家庭婦女,但實際上她娘對於拿捏男人、調/教老公這方麵,應該是很有一手的。

不然家裏的財政大權也落不到她娘手裏。

當然老爹為人正派,懂得尊重體貼妻子,也是她娘能施展手腕的關鍵因素之一。

總之,對於老爹這次幫她娘的行為,沈麗姝半點沒放在心上,人家幫他媳婦天經地義,再說老爹平日站她的時候也不少。

她隻是中途穿來的,又不是從外邊撿來的,對於爹娘夫妻恩愛這件事隻會樂見其成。

隻是如果他們能學會計劃生育,那她還會更欣慰的。

在沈麗姝內心小小吐槽的時候,沈徐氏也結束了跟丈夫的默默相視,轉而繼續之前的話題,“姝娘你看,齊孔目都不著急了,你們明兒就放心回鎮上去玩吧,多住些時日也沒關係。”

沈徐氏這麽執著的要女兒去鎮上,恨不得他們天一亮出發,還不想她太早回來,就是不想再給姝娘逛街買東西的機會了。

上個月姝娘揣著三兩銀子瀟灑出門、帶著一堆東西和隻剩幾文錢的空荷包回來的畫麵,依然曆曆在目,哪怕這錢都是姝娘自己賺的,她花或是不花,都到不了自己手裏,她花了還能給他們買些好東西回來。

但沈徐氏寧願自己什麽好處都落不到,也寧願要一個一毛不拔的姝娘。

她以前覺得自己隻要多念叨,哪怕姝娘十句裏隻聽一句半句也是值了,費口舌而已,能讓姝娘多省一文是一文。

但是現在,看著自己都反複提了三遍,姝娘始終沒給個準確的回應,她個小機靈鬼兒,怎麽可能聽不懂?分明就給她裝傻,不想答應罷了。沈徐氏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姝娘平時哄弟弟們的畫麵。

姝娘每次哄弟弟們內容都不一樣,話術靈活多變,但時間一長,沈徐氏也漸漸發現並總結,姝娘好像是有個規律的,簡單來說就是投其所好,用弟弟們感興趣的東西或話題來引導他們,小男孩們每次都會上鉤,屢試不爽。

學會這招後,沈徐氏暫時還沒機會在大弟二弟身上試驗,此時此刻卻對姝娘躍躍欲試,看她還在裝傻充楞,便試探著說道:“姝娘不是對四伯說的帶你們去玩很感興趣嗎?早一天去,就能多玩一天,姥爺家和爺爺家還會給你們準備好吃的,又好吃又好玩呢。”

敏銳如沈麗姝很快就發現這語氣聽著耳熟,稍微一想就恍然大悟了,這不是她哄小老弟的標準話術嗎?她娘居然暗中觀察並且默默學會了,還用在了她身上,甚至連語氣都那麽的相似。

好家夥,她娘還真他娘是個人才。

麵對這麽想方設法、對她使出了渾身解數的老母親,沈麗姝突然來了點惡趣味,爽快點頭:“好啊,明日我們一起回鎮上——”

但她並沒有把話說完,看著她娘已經控製不住露出了歡喜的笑容,才慢悠悠說出了下半句話,“大不了我明日也早點起來,上午就跟表哥他們去街上把想買的東西買齊。”

不購物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要是不花錢,辛苦搬磚賺錢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