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
周平春轉過頭來,瞬間變幻臉色,諂媚討好地,對驚愕難言的鎮撫司眾人說道:“王六寶和甘二一家是親戚,他一定是怕甘二一家成了妖魔,牽連到他,故意說的胡話,栽贓陷害。
上官您明正秋毫,一定能還小人一個清白...”
噌——
金鐵摩擦聲,打斷了周平春的敘述。
李昂沉默地抽出了一名鎮撫司士兵腰側的樸刀,朝周平春走去。
耳旁響徹王六寶的嚎啕哭聲,腦海中回蕩著李昂自己的聲音。
‘對了,剩下的這些石膏粉和麻布你們也帶回家去。’
‘一個月後回來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把石膏拆了自己重新包裹一下,記住要一個月後,而且不能裹太緊。’
‘還有,骨折期間可以多吃點魚蝦、雞蛋。’
‘肉也可以多吃點...’
‘總之,有什麽好的就吃什麽吧。’
多吃肉,
多吃肉,
多吃肉...
李昂喉頭發緊,提著沉重樸刀,一步一步朝周平春逼近。
“上官,上官!”
周平春臉色慘白地步步後退,語速極快地說道:“上官你不能殺我,我是無辜的,我沒有殺甘二,是他自己死的。
甘二老婆也是她自己上吊的。”
呼——
沉重刀身緩緩舉起,破開空氣。
“上官,我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您要多少?千貫?萬貫?我和洢州城裏很多大人物都認識,我們是知己好友...”
樸刀高舉過頭頂,反射著朝陽光芒。
“你不能殺我!”
倒在地上的周平春麵龐扭曲,臉上終於看不見了幾乎是本能做出的諂媚討好表情,“事情還沒查清,你怎麽能隻因為王六寶的自說自話就定我的罪?!”
樸刀揮下。
“郡主!”
周平春扯著嗓子高喊一聲,終於,刀刃停下。
“那是樂安郡主的狗。”
周平春雙目暴睜,眼睛裏滿是血絲,沙啞高喊道:“樂安郡主喜歡各種稀奇名貴犬類,特別是全身潔白無暇,沒有一縷雜色的白狗。
我花了大價錢培育出了這麽一條,托了郡主府上的關係,準備送過去。
事情已經定好了,就等半個月後把狗養的更胖、體態更美一些,送到長安。
那是樂安郡主的狗,親王女兒的狗,
你不能殺我,你不敢殺我...”
程居岫與牛溫書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樂安郡主的父親,是虞國皇帝的親弟,帝國親王,權傾朝野,“日升,不要...”
“因為一條狗,就殺了一個人麽...”
李昂的表情複雜而荒謬,他哽著呼吸,緩緩收刀。
周平春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綻出得意笑容,準備從地上站起來。
下一秒。
沙——
金屬刀尖劃破咽喉的聲音響起,
周平春不敢相信地看著揮下樸刀的李昂,
怔怔低下頭去,看了眼自己被刀尖割開的脖頸。
呲——
鮮血噴濺而出,
周平春無比慌亂地抬起顫抖手掌,死死捂住咽喉,卻根本無法阻止急流血水,從手指的縫隙中濺射噴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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