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看著我。”看著自家女兒因為自己態度轉變而滿眼驚異,何晏清的笑容裡帶著幾分如同小孩子惡作劇後的笑意,“真覺得你媽我會是那麼不通情理?”
鬆口之後的何晏清瞬間變得很招做外公的待見。何振華對自家女兒的態度從前者剛進門來時的警惕與冷漠,直接隨著前者態度一道來了個峰回路轉。
此時此刻的何晏清更是被直接迎到了桌旁的椅子上,享受著來自母親剛泡好的一杯茶。輕抿一口,一雙眼眸當時便亮了起來,繼而便是從來不會少了去的念叨:“若不是擔心你,擔心你和小寧將來過得不如意,我何必限製你去做你想做的?”
“還不是當年……”話還沒說完,何晏清便感受到來自自家母親略帶警告的眼神,無奈歎了口氣,接連著搖頭,“媽啊,我同安霽講道理,你莫要總是攔著我。”
“行了,你外婆不願意我多說你,總嫌棄我講你講得太多……我便不說了!”
教育孩子的話被自家母親打斷,何晏清明擺著是就坡下驢的不再討人厭的念叨,卻還是少不得吐槽埋怨兩句,看著模樣,約莫是這叛逆期在中年發作。
“什麼叫做我不願你多說?什麼叫做我嫌棄你教育孩子?你既然都同意了,還去說什麼過去如何?”
“安霽不小了,她知道你的好意!沒必要總念叨著你的想法,去乾涉她們這些年輕人。”
或許是因為隔代親,外公外婆都向著安霽,又或許是因為這許多年歲又叫做外婆的悟出些養兒教女的新道理,總是攔在何晏清麵前,阻擋後者沒完沒了的說教。
“你看你和小安做什麼,我們管過麼?我們一直就沒乾涉過你們!”
話還沒說完,做外婆便已然感受到了來自自家女兒的不滿,眼看著何晏清就要開口說句‘如今媽你還不是在乾涉我怎麼教孩子?",做外皮的就已經直接開口堵了回去。
“教育孩子這件事除外!”
做外婆的及時補了這麼一句,叫何晏清說不出來道不出來,隻能回過頭去看著自家女兒,示意後者趕緊勸勸外婆,莫要讓自己騎虎難下。
“外婆,我明白我媽的意思的,其實……我媽的憂慮也沒有什麼不對,隻是我還是想試一試。”三輩人聊到現在,安霽若是再不出來說些什麼,非但是不懂禮貌,也屬實是讓眾人都有些下不來台……
“你就知道同我說你媽的好話!”做外婆的知道安霽心思,自然也是跟著就坡下驢,“好好好,你們母女的事,我不摻和,隨你們如何就是!”
“好了好了,既然都說開了,你趕緊跟著你媽回家。”何振華趁著這眾人都樂嗬的時候站出來,拉著自家外孫女的手,往當媽的那裡湊,頗有一副‘握手言和"的意思。
“到時候你現在那工作,再加上杭羅那邊,你都少不得要忙……就算是你爸媽認識的,你也總得給人家個交待。”
冷戰了這許久,安霽同何晏清愣是生出幾分扭捏來,直教做外婆的都跟著催促起來:“快去吧,還愣著做什麼?和你媽置氣?”
見自家外孫女抬眼看著何晏清,像是在尋求後者的意見,做外婆的當即就將矛頭轉向了自家女兒:“何晏清,你也是!既然都答應孩子了,你也說想通了,怎麼還鬨彆扭?”
何晏清哪裡扭得過自家親媽,一個勁兒的給自家姑娘兒使眼色,所幸安霽也不是個傻的,這邊尚且麵帶笑容哄著外婆莫要生氣,身子早就挪到了何晏清身邊。
“媽,爸,我們走了啊。”安家寧早就站到自己身後,自家女兒也已然靠了過來,何晏清隻想逃開老一輩的念叨,“爸,媽,我還得上班,這不是開學了麼?”
“等周末,有什麼事周末再說,隻要安霽有時間,我們周末就過來……”
隨著防盜門被輕掩的聲音穿過樓道,何晏清火急火燎的帶著自家女兒同自家丈夫一道離開了父母家。
“媽……”
安霽的話莫說是說完了,剛剛開了個頭,便直接被自家母親給噎了回去:“我先不同你講,你有什麼想問的等我下班回來。”
無論是對於家庭還是對於自己的工作,乃至於對於這個社會,何晏清的的責任感不是一般的強。
“我已經答應你去做,我就不會反悔。”何晏清深知自家女兒是個怎樣的性格,在後者尚且來不及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想得清楚明白。
三兩步走到路邊,何晏清直接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趁著司機師傅尚且沒有將車停穩,前者側著半個身子:“我現在著急給學生上課,不然遲到了要影響孩子們。”
這些道理安霽打小就在一直被母親灌輸著,不然也不至於在長大之後,為了曆史、為了文化,放棄那些旁人眼中令人豔羨的成績和可能,去選擇這些‘吃力不討好"的專業和傳承。
眼看著司機師傅已經停穩了車,何晏清更是沒了同自家女兒浪費時間的心思,頭也不回的對自家丈夫叮囑起來。
“安家寧,你帶安霽回家,她要是想去廠子那邊就讓她去,到時候她工作那邊找個日子我帶她去說一下就行了,這事你不用管。”
“其他的微信上和你說,我走了,你們在家彆天天什麼也不做!”
坐進出租車裡何晏清都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個操勞命,上邊上邊不省心,下邊下邊挺鬨心,安家寧這就更不用說,該操心的還得是何晏清自己操心!
“嘟嘟……”
“叮鈴鈴!”
“哢嚓,哢嚓!”
即便中秋節已經過去,卻依舊不妨礙杭州這個旅遊業發達的城市,對一批又一批的旅客迎來送往。
安霽本以為父親會同自己說些什麼,卻不想這一路上聽到的儘是些屬於城市卻無關自己的聲音。
父女兩個就這樣默不作聲的一路走回了家,直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同離開外公家時關門的聲音隻能刹那間重合,安霽才等來父親開口。
“餓了吧,我給你做飯。”
回過身關上了門,安家寧拎起一邊的圍裙掛在脖子上:“你吃完飯時要去廠子還是找你閨蜜?”
“答應她畫的圖還沒畫好,我現在家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