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搖紆機麵前,安霽心裡依舊是亂的,眼見著將紆管上已經纏滿了剛剛從水中籰子上引過來的絲,卻還還呆愣愣的繼續搖著。
“安霽,你姆媽和阿伯是不是回家之後又說你了?”張阿姨看出安霽今天不對勁,開口問道,“其實……”
即便安霽一直在雙方之間周旋,張阿姨對安霽父母的態度也是略知一二的,再看看安霽今天的狀態,心裡基本上就能肯定了。
“你要是心情不好,倒不如出去轉轉,過兩天徹底想明白了,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嗯……”安霽這才把手下的搖紆車停了下來,一時間愈發的迷茫,“可我沒有地方去。”
如果自己一直這個狀態下去,做事情也做不好,安霽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隻是當夢想和現實將人緊緊的裹在中間,就同那蠶繭裡的蠶一樣,被壓的沒有一絲額外的空間。
“想不明白就多出去轉轉嘛。”張阿姨湊到安霽身邊,接過那些搖好了的紆管,轉身放到一旁的水盆裡去,這才又同安霽說了起來,“你看之前咱們說機神廟剩下那些碑……”
“現在我們能知道具體位置的也不全,也許你可以去看看,你研究生學的不是曆史麼?說不定能產生什麼共鳴,也就想通了呢?”
想當年安霽從曆史係轉到服裝設計,也正是為了史書裡那些沉甸甸的國之絲文,族之華服,那一曲曲叫全世界為之‘臣服"的霓裳羽衣。
想當初,安霽也因此和母親有過一段時間的爭執——當初安霽選擇選曆史就在何晏清的期待之外,至於這服裝設計,和安家寧在那個年代選擇戲劇與影視一樣前途未卜。
“好。”無論過去的成敗,現實裡總是要往前走的,蠶能破繭重生,終究要自己去探索一個突破桎梏的方向,“我爭取今天就能想明白。”
這句爭取安霽是說給自己聽的,有時候良性的心理暗示必不可少,如果自己都沒有信心,那麼彆人說再多也沒有用。
“去吧,你搖好這些紆管也夠用的了,放心去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的,我們隨時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