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進來時,左雲已經下樓去準備晚飯了,隻有翁千歌在。
翁千歌以為是左雲,沒抬頭。
“媽,差不多了,用不著你,我再給規整一下就行……”
話沒說完,已經看到了顧沉。
馬上笑了下,“來啦。”
“嗯。”顧沉略有些不自然,“那個……”
“來的正好。”
翁千歌沒動他不自在的點在哪兒,朝他招招手。“過來看看,明天就要上班了,這些都是你需要穿的。”
“……好。”
顧沉點點頭。
“這裏是西服,三件套,這個比較重要的場合……”
翁千歌霹靂巴拉,說得嘴巴都乾了。顧沉靜靜的聽,望著她笑。
“光知道笑,記住了沒有?”
“嗯。”顧沉點頭,笑意不減。
哎。翁千歌歎口氣,並不信他的話。
“算了,讓你一下子記住這麽多也困難,有我呢,我會看著你的。”
“嗯,好。”顧沉笑容擴大。
一夜無事。
第二天,翁千歌起了個大早。
一出房門,正好和左雲碰上。左雲失笑,“起這麽早?”
翁千歌指了指隔壁房門,“我怕顧沉弄不好,他第一天複職,可不能輸在細節上。”
“行。”
左雲笑著點頭,“媽給你們做好吃的,吃飽了才有精神做事。”
“嗯。”
母女倆打了個照麵,左雲臨了抓住了翁千歌的手。
“媽?”翁千歌不解。
左雲踟躇片刻,還是說了。“千歌,你這樣緊張,是隻為公司考慮,還是也緊張顧沉?”
“……”翁千歌語滯,扯了個略生硬的笑。“媽,想什麽呢?就算是我是緊張顧沉,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
左雲顯然不信,“是嗎?你對小沉,當真隻有……”
“媽!”
就站在門口,翁千歌有點急了,輕跺腳。
“不是說好了,不逼他嗎?我們倆那點事,還沒折騰夠他啊?他這回九死一生的回來,就別提那些事了。他忘了,正好。”
“哎。”
左雲止不住歎息,用食指戳了戳女兒額頭。
“媽這不是為了你嗎?媽說的話你不愛聽,錯過了小沉,你這輩子還能遇到比他對你更好的人?”
“好了好了了!”
從小到大,這話翁千歌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忙推著左雲下樓,“媽,你快去忙吧,我去看看顧沉起來沒。”
“你就不聽話!”
左雲抱怨著,下了樓。翁千歌舒了口氣,轉身一看,嚇了一跳,捂住心口。
“哎喲,你怎麽不出聲啊?”
站在房門口的顧沉很無辜,“我剛開門,好像聽見嗯……阿姨的聲音。”
翁千歌挑眉,“你聽見我們說話了?”
“沒。”顧沉搖搖頭。
從他的表情裏,翁千歌沒看出端倪來,看來不像是說謊。
“走吧。”
翁千歌笑著挽住他的胳膊,“我來幫你。”
“好。”
衣服是昨晚翁千歌選好的,顧沉已然換上了,拿著領帶發愁,“這個,要怎麽弄?”
“我來。”
翁千歌二話不說,接過領帶,眼神示意他,“彎腰低頭。”
“哦。”
顧沉依言照做。
翁千歌把領帶繞在他脖頸上,細細替他係著,動作很慢。
“呐,看著點,男人怎麽能不會打領帶?這是基本常識哦。”
她愣了下,想到個問題。顧沉連領帶都不會係了,那,他還會是商界那個厲害的顧總嗎?
意識到她開小差,顧沉低聲問她:“怎麽了?”
“啊?”翁千歌回過神來,笑笑,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她覺得不會的,顧沉是多厲害的人啊。
退一步說,即使顧沉真的忘了,她也會和他並肩作戰。
“沒事,就是覺得,你還是穿西服更好看。雖然,你穿什麽都好看。嘻嘻。”
“是嗎?”
顧沉微蹙了眉。
“這些衣服,和你衣櫃裏的衣服挺像的。”
“!”
聞言,翁千歌手上一抖,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你,你……看到了?”
“嗯。”
顧沉頷首,語調平平。
“第一次送你回來,就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沒帶衣服。”
“哦。”翁千歌笑的牽強,“沒事。”
顧沉掃了掃眼簾,繼續發問。“你的衣櫃裏有男人的衣服,我還看見了其他男人的東西,是誰的?”
“……”
翁千歌心跳的厲害,強壓住了,極力保持平靜。
【重要提醒】
開口淡淡:“是我丈夫的。”
“丈夫?”顧沉訝然,“你結婚了?可是,怎麽沒見過他?”
翁千歌笑笑,“我們離婚了。”
奇異的,說到離婚兩個字,心上狠狠的揪了一把。這種感覺,就連當初離婚時,都不曾有。
“離婚?”
顧沉皺眉,脫口道:“為什麽?他對你不好?”
“……”
翁千歌臉色發白,望著顧沉,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慚愧。
沒離婚的時候,覺得顧沉哪哪都不好。離婚之後,要她細數一下他對她哪兒不好,卻又一件都想不起來。
他們之間,似乎說不上對錯。
“不是。”
翁千歌搖搖頭,“他對我很好,我們隻是……不合適。”
說著,手上一緊,拍了拍領帶結。
“好了。”
顧沉眉頭深鎖,似乎還在糾結她的丈夫。
“想什麽呢?”
翁千歌佯怒,“剛才有沒有好好看?學會了沒有?”
顧沉搖搖頭。
“你……”
卻聽他說,“我覺得他不好。”
“啊?”翁千歌詫異。
顧沉很認真,“我這麽好的妹妹,他都能離婚,就這一點,他就算不上好。”
“……”翁千歌怔住,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暗暗腹誹,顧總,你知道你在說自己嗎?
算了,她也不反駁了。
反正,他又不會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不好’的人。
出門時,翁華清和左雲一同把兩人送出去。
翁千歌覺得他們小題大做,也是擔心他們給顧沉壓力。
“爸媽,行了啊你們,這是乾什麽啊?”
“沒什麽沒什麽。”
翁華清笑著揮手,“快走吧,就是想叮囑你們,小心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等到兩個孩子離開,望著車尾,左雲忍不住掉眼淚。
翁華清拍了拍愛人的肩膀,“別傷心,會好的,會越來越好的。”
……
今天早上,有個董事會。
這段時間,翁千歌沒少被董事會折磨。無他,董事會裏各個都是老狐狸,翁千歌以顧沉妹妹的身份坐上這個位子,能力又不足。
在位的,沒有一個不想把她從那個位子拉下來。隻是礙於她手上所握的股份比例,暫時還沒有辦法。
推開會議室的門,翁千歌抱著一遝文件夾,在眾位董事的注視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