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很黑,顧初暖打開火折子,借著火折子的光一路往前走。
耳邊到處都是魔獸咆哮的聲音。
許多還是她從未見過的高階魔獸,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魔獸沒有一隻攻擊她的。
遠遠看到她,本來想撕了她,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身上流著玉族的血,魔獸隻是嗅了嗅,便集體走開了。
一路所過,到處都是屍骸,有些是久遠前留下的,有些是近百年裏留下的,觸目驚心。
也不知道這裏究竟囚死了多少人。
終於她在道路儘頭看到了溫少宜。
顧初暖臉色大變,那是怎樣的場麵。
幾隻魔獸不斷嘶咬著溫少宜,將他身上咬得鮮血淋漓。
他的身上不少地方血肉都被一塊一塊的咬下,看得人睚眥欲裂。
顧初暖大怒,軟劍一抽挽起幾朵劍花,橫掃那些魔獸。
魔獸本想反擊,看到她後一隻隻的後退,最後撒丫子狂奔而去。
“溫少宜……你醒醒……”
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又或者失血過多,溫少宜已經昏迷過去。
顧初暖顫抖著手幫他止血。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把溫少宜害得那麽慘。
長老剛好解決完殺陣,氣喘不停的跑來,一路嘮嘮叨叨。
“累死我了,差點把我這條老命都給搭上了,那些殺陣也不知道是誰布下的,也太生猛了些,要不是我學過一些練陣大法,你今天可就看不到我了。咦……狗東西怎麽傷得那麽重,不會被什麽怪物給吃了吧。”
“你不是說無儘深淵下都是一間間的石屋囚禁,並沒有什麽危險嗎?”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魔獸嘶咬他?
如果她再晚來一些,溫少宜是不是直接被吞吃入腹了?
長老甚是委屈。
“是呀,無儘深淵雖然可怕,但囚禁的人,每個人都是單獨關在一間石室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例外了。”
“……”
顧初暖的心都在滴血。
溫少宜的傷口是包紮住了,可是身上被咬下這麽多塊血肉,他得多疼,又得多久才能長回來。
甚至於……
這些血肉可能永遠都無法長回來了……
掀開他的血衣,她開始看溫少宜的琵琶骨。
他的琵琶骨長老是手下留情了,並沒有全部挑斷,留了一絲機會可以重新續骨練武。
可是……
隨著魔獸的嘶咬,他的琵琶骨也被徹底扯斷了。
溫少宜……
變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廢人。
琵琶骨儘斷,他這輩子是沒有任何恢複武功的可能了……
長老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手下留情了的……阿暖,我是真不知道無儘深淵底下有這麽多隻魔獸,要是我知道,我打死都不會建議你把狗東西關押在這裏的。”
“無儘深淵確實沒有這些魔獸,隻有……最底下的一層。”
而最底下的一層,也是專門關押天焚族的人。
長老看了看遍地的骸骨。
這些骸骨有些衣裳還清晰可見,每一具屍體上的衣服都是天焚族的款式。
而他們死亡的姿式,大多也是被連翻嘶咬,最後手臂大腿以及身子都被活活扯斷而亡的。
一種悔意與愧疚浮上長老的心頭。
他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