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思忖著此事,也沒耽誤著將手中的壓歲紅包和對每人的新年祝願給塞在紙包中,一個個分發了出去。
紅包之內並不是真正的錢幣,而是鑄造成錢幣樣式,卻更傾向於佩戴賞玩的壓勝錢,正合如今的風俗。
隻是從民間打造此物的銅鐵,改換成了赤金。
程昱對此接受很良好,畢竟是將喬琰視為他夢中太陽的狠角色。
可賈詡領過這紙包的時候,表情就不免呆滯了一瞬。
州牧是長官,也可算是長輩,那喬琰以這年紀給他發壓勝錢,也不是說不通。
奈何他一轉頭就看到了賈穆也拿到了個壓歲錢紅包,這就……不太對勁了。
但他向來穩重,不會將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說給什麽人知道。
若是讓有些人知道他的這種鬱悶,隻怕還得覺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比如說麴義。
在度遼將軍韓馥被喬琰以擅離職守的名義給擒拿下獄、解除軍權之後,麴義原本以為自己的好日子可算是來了。
一個上司沒有了,他欠韓馥的人情債其實也早還差不多了,那麽就應該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個上司的部下。
喬琰接下來的任務又是征討西涼,他還恰好能派上用場。
結果韓馥在並州大牢裏度過春節的時候,麴義也還是個在度遼將軍營地內的閒職。
雖然喬琰讓人專門往並州各處的軍營多送了一批豬羊肉食,以做年節犒軍之用,也還專門表達了一番對於麴義的欣賞,可麴義想要的是那個作為自己人標誌的壓勝錢,可不是什麽誇獎。
也正是他抱著這種想法的時候,他被喬琰安排了個特別的任務。
往鄴城走一趟。
這是同時被她派出去的兩路隊伍。
其中一路往長安而去,為漢帝劉協送上作為漢臣的年節之禮。
當然,喬琰在呈遞給劉協的奏章中也說了,陛下如今處在賊人掌控之中,若以牛羊馬匹,粟麥高粱等物上貢,必然造成損我資敵的效果,隻能以器皿、家具、酒水等物,來向陛下展示並州的忠君之念。
劉協能不能收到她的這份心意另說,董卓可能是要被這份糊弄學歲貢給氣死。
而另一路是往鄴城去的。
鄴城朝廷給喬琰的驃騎將軍位置是遙尊而不是她自己領下的敕封,意味著她其實並不需要對劉辯執臣子禮。
所以她的這個理由是,慰問先帝留下的大皇子在鄴城安居可好。
比起送給劉協的年節禮物,給劉辯送去的還要像是個麵子工程,可若真要細究,又好像抓不出她太多的毛病來。
她送的是自己在跟隨盧植學習尚書的那陣子做的學問筆記,連帶著她在並州閒暇之餘的閱讀手劄。
以世人對並州牧文化水平的認可,這份禮物就很有先帝托孤之臣對皇子的殷切問候。
可大概劉辯也是不會感覺有多高興。
也正因為如此,喬琰派出了麴義這個硬骨頭,正好展現展現並州現如今的風貌。
若非要說的話,讓麴義去從事這個出使的任務,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有勸阻呂布投往董卓這個成就,會有勸阻麴義投往袁紹這個成就嗎?”喬琰朝著係統問道。
反正大家現在已經攤牌來說了,她將想要薅羊毛的心思表露在臉上,從理論上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麴義的領兵之能比起呂布來說也不低,頂多就是在個人武力上有些差距。
董卓和袁紹都是漢末梟雄人物,姑且拿來比一比也無妨。
那麽呂布背叛丁原投靠董卓,和麴義背叛韓馥投靠袁紹,是不是應該也能拿來類比?
在係統內置的成就並沒有通過明文規定的情況下,喬琰也不得不搞出些憑借運氣來瞎蒙的舉動。
麴義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想要成為州牧屬官,在喬琰組建了重甲騎兵後,更是眼饞得無以複加,又怎麽可能在鄴城朝廷發展到目前階段的時候,被袁紹說服投效而去,恰恰是個合適的出使人選。
【這我不能告訴你。】
“那就是有。”喬琰按照跟係統這幾年下來的相處,快速讀懂了它話中的潛台詞。
這顯然是她在新年收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係統簡直要被這宿主的神奇操作給整不會了。
可它剛想再強調一遍自己是謀士係統不是主公係統,就聽到喬琰忽然柔和下來了幾分語氣,對著它說道:“係統,新年快樂。”
若不是還有它的幫忙,喬琰所能達成的進度絕不可能這麽快。
這句感謝,在並州百姓生活安定的局麵下,更有了一番發自肺腑的真誠。
係統卡殼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擠出了一句話,【宿主,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