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還不是什麽正經消息,她就攢次數開十連了。
她將係統麵板給退了出來,便聽到侍從來報趙雲請見。
想到她先前給了徐庶和趙雲所安排的任務,她當即讓人將趙雲給帶了進來。
董卓的部將裏,喬琰已經收下了徐榮,也在回到並州後先給其上表了朔方郡都尉的位置,對張繡她就不適合再表現出太重的優待。
如今的張繡還沒有從他的叔父那裏接掌過來兵權,頂多是表現出了還算出色的武藝,若是喬琰在讓他填補最後一處從事空缺後又親自問詢降服之事,多少有讓他的待遇越過舊部的意思,但如今是讓趙雲和徐庶去問,其中有了個差別,便無妨了。
張繡乃是被趙雲擒獲的,由他來問詢招降之事也再合適不過。
趙雲朝著她行禮後回道:“君侯容稟,張繡的意思是他可以歸降,不過他有一個請求。”
“說來聽聽。”
“張繡的叔叔還在董卓的麾下,如若他貿然歸降,可能會讓董卓對張濟動手,這讓他心中猶豫不定,正好路上文和先生與他閒談之間門給他支了個招,他在此時提了出來。”
趙雲說到這裏臉色也不免古怪了些,見喬琰朝他看來,他也隻能說了下去,“張濟追隨董卓逃離洛陽之際,沒能有收斂家私與親眷的機會,他的夫人鄒氏早前隨軍,也居於洛陽。我等將張繡帶回的時候,也將張濟的家人給帶上了,便包括了這位鄒氏。”
“張繡的意思是想請君侯將鄒氏扣押,而非將其送往長安,他可先為君侯鎮守定襄,再修書一封,嘲諷叔叔連侄兒與夫人都保不住,也好令叔叔在此時與那董賊同仇敵愾,待君侯與其叔張濟對壘,若君侯能將其擒獲,他便替君侯將其說服歸降。”
“……賈文和他是見到涼州老鄉就多話了?”喬琰捏了捏眉心,非常懷疑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哪天抽錦囊妙計的內容出現她的小道消息是喜好人/妻,那可真是一點也不冤枉。
但反正無論是馬倫還是秦俞、陸苑,手下都還缺女助手,若是那鄒氏並不隻是隻有美貌,還能權當個人力,再加上這封寄往長安的挑釁文書也不是由她來寫,而是讓張繡自己來寫,也不是不可采用的計劃。
“你與他說我準了,不過下次再有涼州降將,讓賈文和出主意之前跟我說一聲。”
賈詡對她的脾性摸得還是很準的,這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不至於讓她覺得賈詡有越界之嫌,反倒是他堂堂正正地將自己與涼州將領之間門的交往擺在了明麵上,更能讓她心安。
賈詡此舉也未嚐不是在提醒她,她麾下的人手已經越來越多了,越是到後麵也就越容易出現大量人手出自同一地方的情況,比如說涼州並州的武將,再比如說潁川的名士。
在這個地緣關係容易形成抱團的時代,喬琰很難去做出什麽明令的規定,讓他們不能進行正常的交往,隻能說去進行彼此之間門的製衡,又從上位者的角度明辨,這些人之間門到底哪些話是出於建議,哪些話是出於對其他係別的打壓。
也好在她麾下的文臣武將,目前還沒有給出過任何一項出於權鬥的建議,她這位做主公的也明顯不是什麽能被輕易糊弄的角色。
喬琰一邊琢磨著這件事,一邊讓人將荀攸給找了過來。
在她回返並州後,頭一件做的事情並不是借助於荀攸的戰略特長,和他商討進攻涼州的計劃。
而是先寫了一封給皇甫嵩的書信,令傅乾立刻送去涼州,以防逃回長安的董卓急於增補麾下的兵卒,以天子之名將皇甫嵩給調入朝堂之中。
這是頭等大事。
傅乾未曾想到,在他投效到喬琰麾下的第三個年頭,他就有了這個機會一報父仇。
哪怕這隻是喬琰領軍出征涼州的前兆而已,也並不能改變他在接到這個任務後的心生激動。
好在傅乾向來穩重,他也同喬琰承諾,他此行除了送信,不會做出任何無關緊要的行為,也絕不會在仇恨衝昏頭腦的情況下,越矩到韓遂馬騰的事情上。
他一去半個月,涼州方向目前全無動靜,並未讓喬琰有所慌亂。
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調兵的消息,反而恰恰是個好消息。
而將荀攸放置了半個月,讓他對並州的內部情況、兵力分布等心中有數,隨後的軍事計劃提出才可算是有的放矢。
荀攸是個聰明人,自然能體會到喬琰這種放置安排的用意。
故而在這半個月內,他雖然領著的是上黨從事的職責,卻實際上是走遍了這並州境內的大半地方。除卻樂平的塢堡地帶,被荀攸以他如今還寸功未立的理由拒絕了參觀的邀請之外,該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現在才是見他的時候。
荀攸自外間門踏入這州府書房的時候,見喬琰坐於臨窗的榻上,麵前的桌案上正擺著兩盆酥山。
並州從鮮卑手中“盤剝”出了不少牛羊,這州府內的牛羊製品便不會少。早先戲誌才寄往潁川的信中,就已多次提及到這位州府折騰出來的美食,而今更是弄出了酥山這東西。
可要喬琰看來,酥山實在不能說是有太高的技術含量,畢竟在南北朝到唐代期間門就已經有了這種古代版本的冰激淩。
並州冬日嚴寒,要取冰來貯藏於冰窖之中不難,到了夏日,加熱過後澆淋成峰巒狀的奶酥調和口味後送去冰窖中冷凍,就成了酥山。
哪怕出於體麵的觀感,她這會兒其實應當來上一出翠竹映窗、屋中品茗的操作,但喬琰想了想覺得還是遵從自己的喜好比較好。
做主公的人有點夏天吃冰激淩的愛好怎麽了?
牛羊還是她自己打劫回來的呢!
她抬了抬手,示意荀攸落座於對麵,開口問道:“公達在並州已有些時日了,以為並州如何?”
荀攸此人麵上情緒遲緩,自然也不至於因此地與太行山隔絕之外的其他地方多有不同而失態,隻回道:“攸忽然理解了為何誌才與奉孝二人,這兩年間門少送信而來了。”
因為喬琰在出兵洛陽之中所表現出的實力,也不過是並州境內從樂平擴散到全境的種種改變裏的冰山一隅而已,這並州也已經有了太多不能對外儘數展現的東西。
這些東西放在那些隻知結果而不明就裏的百姓看來,也隻是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而已,更有了在並州安定度日的心思。
可對荀攸這等看問題更深入的人來說,這些逐步累積起來的優勢與種種創舉,讓他越是看在眼中也越覺得喬琰這位並州牧可怕,更也不免為並州之外那些如今還沉浸於爭權奪利之中的人感到可悲。
有些人已經積攢起來了這般驚人的優勢,卻還在銳意進取,有些人卻……
他按照喬琰所指向的方向,品嚐了兩口酥山,發覺此物之中還混雜著一點清茶的味道,竟也可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品茶,這一點清苦寒涼的味道讓他將思緒給拖了回來。
又聽喬琰在此時問道:“既然先生已知並州情形如何,不知有何事教我?”
荀攸來前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此時也自不必猶豫地回道:“請君侯於明年開春前將兵力推進到射姑山一線,將泥水以東設為軍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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