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 062 七月蝗災(2 / 2)

若是按照這樣的進度,說不定再過上兩年,樂平就能出個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當然,喬琰可沒他想的這麽樂觀。

禦、射劃歸於君子六藝,也就自然在係統麵板上有對應的技能,她此前是留了多餘的技能點在的,故而也如彼時騎馬需要提升到足以趕路的程度一樣,現在也先在射箭上墊了兩級。

起碼保證在槍法上還沒練出個所以然來的情況下,能先在必要的時候以射術自保。

然而隨後的提升就必須出自她自己的努力了。

這不是一個說說就能實現的目標,任何一種技藝的鑽研都必須要下苦功夫。

但好在,喬琰並未浪費這經由係統而來的射術基礎,那麽在根基沒有走任何歪路的情況下繼續提升,無疑要比她四方請教要好得多。

這張弓開合的訓練所提升的臂力,也隨後表現在了她持槍的力量上。

這正是一套彼此促進的良性循環。

而當她的目光從二十步外的箭靶上收回,朝著遠處山田青翠景象看去的時候,也未嚐不是對視覺的放鬆。

樂平的夏日繁盛的不隻是草木,還有其他種種。

龍骨水車滾滾而動,鏈條之上的撥片運轉在畜力驅動之下,將低處的流水帶往高處,在這個薯蕷最需要保持乾濕得宜的時間,節省了不少勞力。

此前隻破出地麵的青苗,在此時也已將纖細脆弱的莖藤順著支架攀援而上,夏風吹來,隻見那將入生長旺盛期的葉片招搖,並不影響日光自刺槐條支架之間穿過,給下方的葉片帶來足夠的光照。

在山田之間也隱約能見著那些個勞作的身影。

薯蕷的高產量伴隨著的麻煩事可不是搭建個龍骨水車就能解決的。

比如說中耕。

因其地下根係橫著長還長得淺,對尋常作物來說容易進行的中耕,在薯蕷這裏就得小心伺候,隻挖鬆表層的土壤,而後小心地將其中的雜草清除。

張牛角這會兒總算如他所願的在這百人隊伍中混到了個上層,勉強也能算是個小屯長,到了這幾日也忙得腰酸背痛的,正是為了將田間滋生的雜草小心謹慎地拔除,應了夏日農忙。

而他剛直起身子,就看到褚燕領著從常山郡招募來的人在上麵的山道上巡邏而過。

他忍不住羨慕得有點牙疼。

但想想,雖然說羨慕別人有這行動力和造化,可縣中官吏必須識字,還得定期考核評判,不通過的打回來負責做肥料,他又覺得自己還是算了。

去年囤積到如今的餅肥,也就是用豆類發酵而後處理成餅狀的肥料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那麽現在的補充肥料就得用喬琰讓人采購回來養在山下的鴨子所產生的糞便來做。

好像還是種地的差事要容易做一些。

更何況前幾天褚燕找他來小酌一杯的時候給他算了一筆賬,說的是如今這一畝地裏大約有多少株成活的薯蕷,按照他們此前收集來的鐵棍山藥重量,這一畝地上將有多少產出。

張牛角這人的計算能力不太行,但他這人相信兄弟,想想也覺得褚燕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他。

可倘若這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這隻有縣中原本田地八分之一不到的山地農田上,種出了和前者一個數量的產量?

這也未免太嚇人了!

若果是如此的話,別說現在的中耕階段勞累,就算將這田當做家裏的祖宗伺候,那也著實沒什麽問題!

按照褚燕所說,他倘若能毫不懈怠地支撐到**月份薯蕷成熟之時,這薯蕷的收獲必定有一份他的功勞,屆時論功行賞怎麽也跑不了,而他既已是個屯長,到了八月的人口戶籍上報,要落戶樂平並非難事。

再等到秋收一過,身為樂平縣民的他可以有選擇地從事冬日行當,多出來的時間裏自然可以慢慢參與到識字掃盲的課程中去,等多認得幾個字了再去當縣吏也不遲。

——安排得明明白白。

張牛角被褚燕說得一愣一愣的。

他格外理解為何褚燕會飛快地躥升到了喬琰手下乾將的位置上,若不是因為喬琰此前往晉陽一行帶回了那張楊,褚燕還能再往前走一位。

不過張牛角怎麽看都覺得張楊可能跟他是一個類型的……

隻能說希望這位老弟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