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317(二更+49w營養液加更) 蹋……(2 / 2)

“難道他們指望蹋頓賊子隻殺我蘇仆延一個不成!”

要殺當然是一鍋端。

何況這火勢早已在風力的推動之下,朝著下一處營盤擴張了,一點也沒有要停歇下來的意思。

營帳燒起便彤雲漫天的景象,何止是擴散到了下一方營盤,也早有人將消息告知了蹋頓。

他絲毫不敢耽擱地起身,生怕是公孫瓚那狡猾的家夥要跟他撕毀合作的協定,決定一人獨占幽州,故而挑選了這樣的一個時間動手,連忙點齊了兵將出門意圖發起對蘇仆延的救援。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在他出門的這一刻迎麵而來的,就是隻剩了殘兵敗將的蘇仆延領著和他交好的數個部落撲麵而來的攻擊。

“他瘋了嗎!”蹋頓躲避不及,肩頭已中了一箭。

為防被下屬看出他受傷的情況,他毫不猶豫地一把將箭拔了出來,對著下屬下達了進攻的指令。

雖然不知道為何蘇仆延會在此時轉而對他發出攻擊,但烏桓人好戰的天性注定了他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認輸,隻會趁著己方的實力比對麵的任何一方都要強,打出足夠具有震懾效果的攻勢來!

可他對著其中一方能輕易造成壓製,對著這些為求活命而聚集在一處的人,還能起到這樣的效果嗎?

隻怕是沒有的!

在這樣的多方混戰中,夜色的掩護和外貌打扮上的相似,甚至讓人極容易在一個照麵之間出現敵我不分的情況。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他不在此時一鼓作氣鑿穿蘇仆延等人的隊伍,就像被群起而攻之的野獸隻要在身上出現了一道血痕,就會被撕裂吞吃得一點不剩,他也隻有這樣的結果。

然而當蹋頓成功維護了自己狩獵者的地位之時,他卻看到在那一片又擴大了燃燒範圍的火光之前,一列隊伍正在朝著自己襲來。

那並不是他的烏桓同胞,也並不是和他有過合作關係的公孫瓚下屬,而是一支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隊伍。

說熟悉是因為對方的遼東郡騎兵打扮,在他位居於遼東屬國之前和期間,都曾經多次和他們打過交道。

說陌生是因為對麵的士氣甚至要比早前數年間所見的任何一次都要旺盛,為首的將領也並不是那遼東太守公孫度,而是一個隻有十來歲的姑娘。

這個年歲絲毫也沒讓蹋頓對她有所小視,誰讓他此時已在這出讓人於每一步中都始料未及的變故裏處在了下風的狀態。

他一點都不信對方隻是湊巧地出現在了此地,隻覺得她完全就是有備而來,甚至先前蘇仆延對他發起的進攻很有可能也是對方促成的。

但直到蹋頓的屍體被從他所騎乘的馬匹上橫掃下去,他都還被蒙在鼓裏,這些忽然出現的人居然並不是公孫度的下屬,而是喬琰派出征伐幽州的存在。

他更不會知道,在他身死之後的追殺戰結束後,呂令雎抹了把臉上被濺上的血跡,將蹋頓的頭顱正式砍了下來,同時下達了一道指令:“凡騎馬行軍之人,均將一烏桓頭顱懸於馬前,西行遼西郡,如有意圖阻攔之人,殺無赦!”

昌黎這頭對烏桓的得手隻能說是恰好趕上了他們的集會,真正代表著幽州主事者身份的還是公孫瓚,所以他們必須以儘快的速度與張遼的隊伍會合。

不過她行到了半路上又忽然放緩了騎行的速度,將自己從先前斬首敵將的熱血上頭狀態給抽離了出來,說道:“我是不是又忘記了點什麽事情?”

諸葛亮回道:“甘將軍和仲達那邊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不會讓他們白白守在渝水下遊苦等的,直接去前頭沿海巡查就是。柳城那邊也已分出人去了,公孫瓚在柳城的下屬絕無機會從我等背後追來。”

呂令雎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回道:“還是孔明考慮得周到。”

她就是稍微缺乏了一點經驗而已,不是真像她爹一樣顧前不顧後!

當她看向自己馬前懸著的那個蹋頓人頭時,又不由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

她這番表現,得算是有君侯當年為固陽塞民眾報仇之時的精髓了吧……

而在另一頭,張遼和呂布連帶著身在此地的於夫羅和麴演等將領,在出兵所用的糧草器械都整裝就位之時,絲毫不給公孫瓚反應餘地地從居庸關出兵,連奪廣陽郡的昌平和薊縣,將公孫瓚用於防備居庸關的前哨都給儘數瓦解了。

廣陽郡在幽州各郡中的麵積最小,原本就是在上穀郡、涿郡和漁陽郡之間的中轉地帶,一旦薊縣到手,廣陽郡幾乎就完成了易主。

屯兵於漁陽的公孫瓚收到消息之時,張遼呂布等人甚至都已經從薊縣再次出兵,拿下安樂縣了。

公孫瓚大驚失色。

“為何會這麽快?”他猝然離席,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愕然。

那就要怪喬琰對呂布給出的那個限製了。

喬琰多了解如何讓呂布發揮出最高昂的戰意啊!

要麽就是讓他拿到一個對他而言尤為重要的獎勵——

這在他已經擁有了赤兔之後所能起到的效果有限了。

要麽就是讓他擁有滿意的排場——

他現在已經是平北中郎將了,再往上升遷的難度稍微有一點大,除非拿下擊殺公孫瓚的首功。

要麽就是像現在這樣反向操作。

呂布若不能將公孫瓚給擊殺在漁陽郡境內,他就得轉道去涿郡守拒馬河和白洋澱,還不許越界半步,說不定就會被袁紹的部從在河對麵嘲笑他是個無膽鼠輩。

這處境能忍?

顯然不能!

要不是這幽州境內的攻城也得遵照著一步一城的規矩,呂布都恨不得直接出現在漁陽城下,讓公孫瓚這家夥下來單挑。

不過如今這樣也不差。

他們此刻所在的安樂縣和公孫瓚所在的漁陽縣之間隔著一道沾水。

如果說是在前兩年,這道水係還勉強能算是個地理屏障,但到了今年……

蝗災對幽州這地方的影響的確相對有限,可旱災卻不是。

河流的徑流量削減是肉眼能看得到的情況,這意味著從安樂到漁陽幾乎就是一片坦途。

河流如此,護城河也當然如此,隻要敵方籌備好足夠的攻城器械,以他們此番發兵的人數,足以攻破那看似牢固的漁陽城關。

而到公孫瓚收到消息的時候,這些進攻漁陽郡的兵馬早已不隻是那一路從居庸關發兵而來的了。

因長安的天子乃是昔日的幽州牧劉虞,上穀、廣陽和漁陽這幾郡中蒙劉虞恩惠之人格外的多,聽聞王師東來,直接選擇倒戈過去的也不在少數。

公孫瓚還在憤慨之中,又旋即聽聞了一個對他而言更為不利的消息。

安樂縣駐紮的敵軍分兵兩路,一路依然在安樂籌備進攻漁陽郡的器械和募招人手,一路繼續東進,在公孫瓚尚未來得及阻攔之時攻取了狐奴縣。

“守城的都是廢物不成!”公孫瓚聞訊勃然大怒。

狐奴縣的位置攔在了他回返遼西的路上。

此地一丟,他若是在漁陽守衛戰中失利,想要回到遼西重新聚攏人手,以圖卷土重來,這個撤退的隊伍就不可能太多,隻能輕車簡從,奢求一個不被對方發覺,又或者是將撤離隊伍之中的後軍完全作為他這趟撤離的犧牲品。

不對,他還不能直接去想這個最壞的打算,該當考慮直接在漁陽郡內將張遼呂布等人都給解決了!

漁陽還未被徹底圍攏,他還有一搏的餘地。

“讓人往北麵城牆之外的長城關卡增兵,以防有鮮卑人從北麵來襲。”

公孫瓚自己就曾經拉攏過鮮卑支部,此時想到鮮卑單於步度根和喬琰之間的交情,也不免擔心起了這種可能性,殊不知喬琰根本沒打算動用這支力量,以免助長塞外勢力的威風。

做完了這個安排後,公孫瓚又道:“讓人快馬疾馳,往柳城和遼東屬國走一趟,將烏桓的援軍和我的其餘部從都給召來此地。”

雖在心中忐忑,公孫瓚還是咬牙表現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必擔心,這出漁陽交戰,到底是誰狩獵誰還未可知呢!”

這數騎求援之人往東而行,送人進入濱海道後又有人折返回去的消息很快被下屬匯報到了張遼那裏。

“不出所料。”

報信之人並未遭到實際的阻攔,這是他在讓哨騎前去探查前就給出的指令。

反正這也起不到左右戰局的結果。

倘若進展順利的話,蹋頓那邊應該已經和他們的人交上手了。

張遼相信喬琰不會對那些少年人做出超乎他們能力的委任。

何況,既然他們能成功完成在遼東立足的任務,也該當對他們有更多的信心才是。

他需要在意的隻是眼前。

狐奴城在他們打了個消息差後並未費多大的工夫就完成了易主,已讓人越發明確地感受到了他們這場進攻戰的勢如破竹。

這是對公孫瓚信心的第一步擊潰。

那麽接下來……

張遼旋即下達了第二條指令——

“將烏桓三王的旗幟樹起在狐奴城頭。”

他要讓公孫瓚相信,他的信使有沒有遭到阻攔已經不重要了。

他現在是孤島之中的囚徒!

而亂中出錯,從來都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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