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依然處在喬琰的掌控之中,並未如同曆史上所出現的情況那樣,成為鮮卑人南下牧馬和掠奪的聚居地,這也就意味著並州的鐵礦和鐵官都在喬琰的嚴格監管之下。
前來並州從事越冬鐵礦開采的鮮卑人所從事的隻是體力工作,而從未涉及到馬蹄鐵相關的核心技術。
步度根也就自然沒有這個給己方馬匹也安裝蹄鐵的資本。
越是看到喬琰手下的勢力擴張,越是看到她始終表現出不可戰勝的強勢姿態,步度根也就越是不敢在喬琰的麵前表現出任何的不敬。
“南匈奴的於夫羅隨同劉幽州一道迎戰公孫瓚去了,現在鮮卑的步度根請求將一部分族人也送到這邊來進修漢話,仲德先生覺得如何?”
喬琰踱步在金城郡已經草木青青的田壟上。
涼州所處的高原環境裏,頭頂的天穹帶著一種清透的藍,讓這片河穀盆地一改去年來此所見的混亂,而顯出了幾分令人見之心喜的靜謐姿態。
但當駐足於此的時候又會發覺,這並不是一種純粹的靜謐。
在這片還帶著野性的土地上,積攢著多年間未曾加以利用的能量,讓草木生發還有一種一日一變的旺盛姿態。
湟中以西的風經由日月山口而過吹拂到這片土地上,冰川雪水的氣息又被初夏的微熱所衝淡,撞入再遠處的軍營訓練呼喝聲中,和並州是一派有別的景象。
程昱回道:“君侯心中其實已有答案了,羌人、匈奴、鮮卑之間的競爭,在我方穩占上風的局麵裏隻有好處。”
喬琰麾下的文臣武將需要各顯神通,以確保在她的手下能得到足夠的地位,這些胡人自然也得競爭上崗。
不過,用這樣的勢力需要慎之又慎就是了。
一旦她露出了任何的懈怠和弱點,她就有可能會被這些教化未徹底的胡人從背後捅上一刀。
她回道:“人無憂患,也未免過於安樂了,不是嗎?”
她需要這些危險來提醒自己,她此刻發展順遂,也比她的對手在早期積攢了更多的資本,卻還遠不到懈怠的時候。
喬琰說道:“讓步度根將人送來吧,隻是要勞煩仲德先生多看顧一些了。”
要是身在此地的鮮卑人和羌人起了衝突,在兩頭的漢話都還沒徹底學好的情況下,勸架就有些麻煩了。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麽雞同鴨講的情況。
總不至於讓她再成立一個勸架辦事處。
這多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