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心中萬分的不甘,懷著對於仲兄嬴渠梁的歉疚,公子少官再次看了義渠瀚一眼,然後緩緩轉身向著帳簾處走去。
就在公子少官的腳步剛剛踏出幾步的同時,一陣腳步聲卻是出現在了義渠王帳之外。
“報……”
焦急的稟報聲與急促的腳步聲一起出現在了義渠瀚和一乾義渠貴族的麵前,隻見一名氣喘籲籲的義渠士卒雙手遞上了一張羊皮。.
“大王不好了,魏軍從東方向我義渠發動攻勢,如今雕陰已經落入了魏國手中。”
伴隨著這道稟報聲的響起,剛剛還是滿臉笑容的義渠眾人,現在隻剩下了錯愕與震驚。
正當義渠瀚伸出右手要去取過那張遞到自己麵前的羊皮,又是一道稟報聲在他的耳畔浮現。
“報……”
“大王不好了,魏軍從南方向我義渠發動進攻,如今雲陽已經落入了魏國的手中。”
“什麽!”
連續兩道噩耗傳來,此刻的義渠瀚已然不能控製自己心中的情緒,他有些瘋狂地將兩張羊皮搶了過來。
目光在羊皮之上飛快地掃視著,漸漸地怒火直接從胸膛湧上了大腦,盛怒之下的義渠瀚就這麽將手中的羊皮撕成了兩半。
“魏國!”
咬牙切齒之間,怒火自雙眼之中噴薄而出,義渠瀚對於魏國隻剩下了痛恨。
許久之後,義渠瀚或許是將怒火發泄了出來,又或者是將怒火壓在了心底,他整個人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少官公子。”
叫住了此刻已然來到帳簾處的公子少官,義渠瀚懷著有些複雜的心情看向了他。
“本王想知道,義渠與秦國之間的仇怨根本化解不開,你又為什麽要來提醒我義渠?”
麵對著義渠瀚此刻的這個問題,公子少官的心情是有些無奈的。
魏國已然連續攻占了義渠的兩座邊境城邑,這個時候來問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嗎?
不過思考了片刻之後,公子少官最終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義渠王可曾聽說過一個故事,叫做唇亡齒寒。”
“唇亡齒寒。”聽著公子少官說出的這個名字,義渠瀚不禁喃喃自語道。
……
義渠,栒城。
“殺……”
喊殺聲在栒城的土牆外響起,隻見無數名魏軍士卒如同赤色的潮水一般湧入城中。
一杆杆長戟整齊地刺出又利落地收回,戟刃之上殘留的是義渠士卒身體之中流淌著的血液;
一柄柄長劍輕鬆地劃開了略顯單薄的獸皮,倒在麵前的是義渠士卒那年輕的生命。
在主將孫伯靈數年的淬煉之下,他手中的這柄利刃,今日終於展現出了屬於自己的鋒芒。
義渠士卒根本來不及組織起有效地防禦,魏軍齊整裝備與軍陣配合所形成的戰鬥力直接將他們打得是潰不成軍。
撤退成為了義渠士卒的主要選擇,進攻就是魏國大軍此刻所要做的事情,戰爭的天平也在這一退一進之間發生著巨大的傾斜。
最終,當義渠士卒退無可退的時候,整個栒城就成為了魏國此戰的戰利品。
腥苦的氣息在空氣之中彌漫,流淌的血液與倒地的屍體隨處可見,大戰之後身為主將的孫伯靈登上了栒城的城頭。
當一陣疾風襲來帶起陣陣旗幟飄揚的聲音,望著身旁取義渠旗幟而代之的赤色魏旗,孫伯靈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先滅義渠,再圖秦國”這個戰略是他五年之前向魏罃提出的,而這一規劃如今正在一步步變成現實。
十日之前,他率領麾下的五萬秦東軍北上,用了六天時間拿下了秦國之前被義渠所攻占的雲陽。
又花了四天的時間,他率領大軍攻取了腳下的這一座栒城,那麽下一步他所要做的就是……
思緒在腦海之中流轉,目光看向西北方向,一抹銳利而又自信的光芒出現在了孫伯靈的腦海之中。
“啟稟將軍,我軍已然徹底奪下了雲陽城。”
“彩!”
聽到身後傳來的那一道稟報聲,孫伯靈臉上喜色儘顯,心中澎湃之際更是忍不住大聲喝了一聲彩。
轉過身來,看向同樣麵露喜色的副將,孫伯靈大聲命令道:“命人回報君上,我軍十日之間已經順利奪下了雲陽、栒城。下一步我軍將……”
說到這裏的時候,孫伯靈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西北方向,雙眼之中儘是一片豪情。
“下一步我軍將繼續揮師北上,直抵義渠王庭所在的鬱郅城下。”
孫伯靈的命令聲在耳畔響起,令待命的副將臉上也是露出笑容,他當即便是躬身一禮,“喏。”
興奮過後,孫伯靈臉上雖然依舊是露著幾分笑意,但是內心已然漸漸平靜。
雙眼之中一道鋒芒閃過,隻聽他繼續下令道:“另外派人聯係翟良將軍,詢問他所部河西軍的具體動向。”
“遵令。”
乾脆利落的應答在城頭之上響起,很快這名副將的身影消失在了孫伯靈麵前。
腳步輕移之間,孫伯靈的目光轉向了北方,那裏正是他即將兵鋒所向的地方。
就在孫伯靈麾下的五萬秦東軍節節取勝的時候,翟良手中的六萬河西大軍的進展同樣也是十分順利。
從地圖之上來看,這兩支大軍就猶如是插入義渠國土的兩柄利劍,利劍的劍刃直直地朝著義渠的要害刺去。
而這個要害不是別處,正是義渠王庭所在的鬱郅城。
……
“魏國,欺人太甚!”
憤怒的低吼聲在王帳之中回響,作為義渠王的義渠瀚此刻已然能夠感受到巨大的危險正在向自己一步步襲來。
就在他忙著調兵遣將的同時,魏國的兵鋒可是絲毫沒有遲疑,他仿佛已經能夠聆聽到兵器碰撞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大戰,已然就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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