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恕罪,臣剛剛不該問的。”
一句帶著歉意的話語過後,公孫頎卻是很快便將兩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別的地方。
“臣剛剛看到君上在看到奏報之後,臉上卻是浮現了幾縷笑意,可是秦東傳回的這份奏報有什麽不尋常?”
“正是。”
此刻的魏罃也已經從剛剛有些複雜的心情之中脫離了出來,隻見他一邊麵露笑意看著對麵的公孫頎,一邊用右手將那份奏報遞給了對方。
“相國請看,我們的這位櫟陽縣令在治下,可是乾了一件好大的事情。”
“哦!”
聽到魏罃帶著滿滿的稱讚議論起了公孫鞅,同樣對他留有印象的公孫頎,心中卻是帶著幾分好奇將奏報從魏罃的手中接了過來。
當奏報之上內容映入眼簾的時候,他的情緒也從起先的錯愕轉變為了之後的釋然,最終浮現在他臉上同樣是一縷笑容。
“君上!”
視線與對麵的魏罃交於一處,公孫頎帶著幾分鄭重道:“臣以為此番公孫鞅所為雖然效仿了吳起舊事,但毫無疑問是符合如今秦東之地現實。”
公孫頎口中的吳起舊事,正是當年吳起在就任西河郡守之時所發生的一件事情,而後世之人則將這件事情稱之為“吳起攻亭”。
當年魏文侯魏斯之所以任命吳起為西河郡守,便是因為要用他來抵禦西方秦國的攻勢,穩穩守住河西這一塊魏國向西的橋頭堡。
吳起在來到河西並經過一番巡查之後發現,秦軍設立在邊境的崗亭,對於魏國在河西之地的農田具有極大的威脅。
不過這個威脅雖然存在但是卻不值得派遣大規模的軍隊前去攻打,於是思來想去之後他便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他先是命人將一個車轅倚靠在北門,然後傳令如果有誰能夠將車轅搬到南門,就賜予他上等的田宅與土地;
之後有人在這豐厚的獎賞的誘惑之下完成了要求,而吳起也果然兌現了自己的許諾。
又一次他將一石赤豆放在了東門,要求別人將他搬到西門,並給出了與上次同樣的獎賞。
這一次吳起的命令比上一次還要快速地被執行了,而他也同樣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第三次吳起下令攻取秦國的崗亭,第一個攻下它的可以得到國大夫爵位的賞賜。
有了上兩次的經曆之後,魏人爭先恐後地要去攻打那個崗亭,並僅僅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將這個崗亭攻占了下來。
吳起攻亭、徙木立信,雖然是在不同時間發生的兩件事情,但是兩件事情無疑是十分相似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先以豐厚的賞賜吸引人去完成比較簡單的任務,再給予其豐厚的酬賞,吳起、公孫鞅個人乃至於魏國的信譽便在這一步步行動之中建立了起來。
在這日後若是魏國給出了困難更大的任務並許諾下了與之相匹配的豐厚酬賞,那麽以前親眼見證的那些人必當會爭相前往。
靠著在河西之地的這一番行動,吳起不僅消滅了眼前的威脅,更是在河西黎庶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後的陰晉之戰,那兵力遠遠少於秦軍的魏武卒之所以敢衝擊龐大的秦軍方陣,吳起所許諾下並且被相信一定可以兌現的豐厚賞賜絕對在其中占了重要部分。
而這也是公孫鞅希望秦東之人可以相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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