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清風自遠處而來,吹動了道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
伴隨著樹枝在風中不斷地搖晃,一陣沉悶的聲響卻是由遠及近,不久之後遠處的地平線之下卻是升起了一麵旗幟。
如果將視線投射在這一麵墨色的旗幟之上,分明書寫著一個白色的篆字。
秦。
這一麵隨風擺動的墨色秦旗之下,是一名名身披墨色甲胄的秦軍甲士。
而在這一支由兩千名秦軍甲士所組成的隊伍中央,一輛造型古樸的馬車卻是正向著東方緩緩向前。
忍受著從身下傳來的陣陣顛簸,馬車之中一身墨色服袍的秦公嬴師隰,正將自己的視線順著車廂的窗口投向車外。
就在遠處那一片片的平野映入嬴師隰眼簾的時候,一陣突然響起的戰馬嘶鳴之聲卻是將他的視線不由的吸引了過去。
“唏律律……”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一匹雄壯的戰馬進入了嬴師隰的視野之中。
而馬背之上坐著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秦國長公子嬴虔。
“公父,兒臣已經將斥候派出去,如有異常他們會隨時回報。”
“好,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看著車窗之外的這個兒子,特別是對他身上那一種征戰沙場的英武氣質,嬴師隰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從自己的公父這裏得到了認可,一旁的嬴虔心中自然也是生出了一番欣喜的,隻是很快這股欣喜便被心中的一抹擔憂所取代了。
視線始終關注著嬴虔的嬴師隰,如何能夠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情變化,詢問的話語隨即便在兩人之間響了起來。
“虔兒,你是不是心中有話要說?”
“公父,我……”
一份遲疑出現在了嬴虔的臉上,不過轉瞬之間他的雙眼之中又浮現了幾分決然。
“我隻是不明白明明公父的身體才剛剛大好,如何又要千裏奔波去參加由那個魏侯所主導的平陸之會?”
聽完了嬴虔問出的這一番話語,嬴師隰的目光之中忽然閃過了幾許無奈,深沉的歎息聲從他的嘴裏緩緩吐出。
“唉……”
“虔兒,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去做,便能夠不去做的。”
嬴師隰的心中很清楚,如今的形勢卻是不允許身為秦公的嬴師隰拒絕這一次平陸之會的邀請。
規則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若是秦國能夠取得這一次河西之戰的勝利,他們當然可以如同曆史之上那般逼迫魏國放棄整個河西之地。
隻是此次河西之戰的勝利者是魏國,不僅如此魏國的兵鋒甚至已經抵達的秦國關中的腹地。
戰事進行到這一般田地,隻能說是形勢比人強,秦國也不得不選擇服從於勝利者所提出的要求。
這也是為什麽在收到上大夫甘龍自安邑送回的帛書之後,秦公嬴師隰並沒有經過多少猶豫,便選擇前往參與此次諸侯會盟。
就在那一份無奈逐漸占據了嬴師隰的臉龐之時,一旁看著自己公父的嬴虔,心中卻充滿了滿滿的不甘之情。
雙手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韁繩,雙眼之中一道決然閃現,此時此刻一道無比堅定的信念出現在嬴虔心頭。
噠噠的馬蹄伴隨著滾滾的車輪一路向前,這一支秦軍隊伍向著東方緩緩進發著。
不知向前走了多久之後,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緊接著一名剛剛被嬴虔派出去的斥候來到了馬車前方。
“啟稟君上、公子,前方不遠處有一支魏軍攔路。”
“好啊,原來魏國是心懷不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