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道稟報聲在耳畔響起,將正在思索之中的趙侯趙種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將視線從身前的那一張地圖上移開,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趙種隨即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名前來稟報的趙軍傳令兵。
“何事如此驚慌?”
聽著趙種帶著幾分威嚴的詢問聲在耳畔響起,那名趙軍傳令兵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帛書,一邊大聲稟報了起來。
“啟稟君上,據前線斥候打探,昨日魏國司馬公孫頎所率領的大軍已經抵達鄴城。”
“什麽!”
聽到這名趙軍傳令兵的稟報,趙種臉上的神情之中分明出現了焦急,幾步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對方的麵前。
右手從傳令兵的手中取過那份帛書,緩緩將其展開,而越看趙種臉上的神情就越發難看。
“欺人太甚!”一聲怒罵從趙種的口中發出,隨即他努力平複下心中的激動,對著那名傳令兵冷聲說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喏。”
等到這名傳令兵的腳步聲越發遠了之後,趙種這才回過身來,將手中的這份帛書遞到了大殿之中的另外一個人手中。
而此刻站在趙種麵前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趙國相國,公仲樂。
一邊看著對方的視線在那份帛書之上移動,就聽趙種一邊帶著幾分肅然沉聲訴說了起來。
“相國,魏國司馬麾下這支大軍少說也有四萬士卒,再加上此前抵達魏相公叔痤所部,這一次魏國在鄴城足足集結了不下十萬大軍。”
“鄴城距離我趙國都城邯鄲不過僅僅隔了一條漳水,魏國如此大動乾戈究竟為了什麽,已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話說到一半,趙種快步越過了正在低頭閱覽的相國公仲樂,重新回到了那一張地圖之前。
他的視線先是落在了漳水南岸的魏國北部重鎮鄴城,然後緩緩上移看向了漳水北岸的邯鄲,目光之中是說不出的擔憂。
“唉……”
一聲充滿無奈的歎息聲在大殿之中響起,隨後便聽到趙種沉聲感歎道:“相國,魏國這是來者不善啊!”
這邊身為趙侯的趙種對於未來的戰局充滿了悲觀,另外一邊的相國公仲樂在看完那份帛書之後,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擔憂之情。
“啟稟君上,臣倒是以為此番魏國並沒有攻破我邯鄲的打算,而是想要重現數月之前新鄭城下的舊事。”
當公仲樂這一句話在耳畔響起,趙種臉上擔憂隨即變成了遲疑,視線也立刻轉向了自己的這位相國。
“相國的意思是魏國無意覆滅我趙國,此番如此興師動眾,是為了逼迫我趙國與韓國一般?”
“正是。”
得到了公仲樂肯定的回答之後,趙種臉上的憂慮立刻消散了許多,與此同時一個想法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數息之後,帶著幾分試探趙種對著公仲樂詢問道:“相國以為,若是我趙國如同韓國一般對魏國表現出恭敬,能否避免這一場大戰?”
這一次麵對著趙種臉上的那份希冀,公仲樂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就在趙種正要發問之時,公仲樂卻是用著無比堅定的語氣率先說道:“君上,這一戰我趙國不能不戰。”
“若是我趙國為了保全而選擇避戰,那麽不僅魏國會趁機提出更加過分的要求,而且天下諸侯也會小視我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