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水之畔,一望無際的平野之上,赤色與墨色交織成了一曲厚重的戰歌。
雙手情不自禁地握住手中的長戟,鋒利的長劍下意識地指向前方,雙眼之中爆發出的是一道充滿戰意的光芒。
“殺!”
當濃重的戰意化為那一聲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喊殺聲,魏軍、秦軍這一雙對手就這麽撞在了一起。
手中長戟猛地刺出,鋒利的戟刃直接劃破對麵黑色的甲胄,頓時之間鮮血便從傷口流淌出來。
看著自己麵前發生的這一幕,魏軍士卒的雙眼沒有半點變色,雙手發力之下長戟被迅速收回。
來不及顧及耳畔響起的沉悶聲音,魏軍士卒手中的長戟再次刺出,又是一名秦軍成為了他的目標。
隻是這一次還沒有等魏軍士卒拔出長戟,一道寒芒卻是來到了他的背後。
下一刻,魏軍士卒隻覺得背後一陣劇痛襲來,緊接著便是嘴裏生出的一股腥苦。
鮮血從嘴裏噴濺而出,長劍從血肉之中抽出,這名剛剛還是獵人的魏軍士卒轉瞬之間就成為了他人劍下的獵物。
當身體無力地摔在地麵之上,倒在魏軍士卒身旁的正是他剛剛擊殺的對手。
緩緩流過的涇水之畔,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他們之中有的是魏軍也有的則是秦軍。
兵器相撞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很久,喊殺之聲更是始終縈繞在戰場之上,一直到魏軍後方響起了一陣鳴金聲。
當聲音傳遍戰場,處於交鋒之中的魏軍士卒隨即向後方撤去,而作為對手的秦軍士卒臉上也是露出了一份難得的輕鬆。
今天,他們撐過了魏軍的又一輪試探。
“長公子,魏軍退了!”
戰場後方的一座了望塔上,望著遠處不斷向後退卻的赤色波濤,一名秦軍將領大聲地歡呼了起來。
隻是身旁將領的歡呼似乎並沒有感染到站在他旁邊的主將嬴虔,他的目光始終還是注視著前方,眉宇之間是一股化不開的凝重。
自從那年跟隨著大軍東出函穀、援助西周以來,嬴虔和魏軍已經交手了十餘年。
十餘年間秦國一場又一場地慘敗告訴嬴虔,魏軍絕對不是什麽容易戰勝的對手,而是一個極難擊敗的強敵。
今日的這一戰不過是魏軍的又一次試探,要知道就在涇水的那一邊,可是有著魏國上將軍龐涓以及他麾下十五萬的魏軍精銳。
目光下意識地向遠方看了一眼,雙眼之中的那份凝重更多了幾分,嬴虔的左手輕輕按住了腰間的長劍。
“命令將士們,繼續關注魏軍動向,不得有半點懈怠。”
“遵令。”
獨自一人在大營之中走了許久,嬴虔的腳步最終停在了秦公嬴渠梁所在的中軍大帳之外。
“渠梁……”
嬴虔的聲音剛剛在大帳之外響起,前方帳簾隨即一陣翻動,秦將嬴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長公子。”
向嬴虔行了一禮,嬴其的目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他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的是滿滿的擔憂。
嬴虔注意到他臉上的神情,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疑惑,“怎麽了?”
“雍城急報,君上……”
嬴其的話還沒有說完,嬴虔便直接越過了他,大踏步地衝入了大帳之中。
“渠梁、渠梁、渠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