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一走,黑色調為主的寢殿中,隻剩下葉傾城與帝昀。
帝昀身形頎長,他斂著眉頭,坐在榻邊,置身一片陰影之中,看不出他的神色,隻覺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暮氣。
葉傾城,本尊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他一直以為,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也許長久以來都是他在自欺欺人,看著她穿著大紅的嫁衣,渾身都是暗紅色的血跡,孤零零的倒在地上,他清楚的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原來早在不經意間,她就已經橫衝直撞,闖進他的心坎,慢慢生根發芽,悄無聲息長出枝枝蔓蔓,等他發現的時候,已遮天蔽日。
他一度想跟她解釋孩子的事,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等她醒來,他一定要跟她解釋清楚。
忽而,他看見她緊握在手裡,無論如何都不肯鬆開的那條尾巴,一時間,心緒百轉千回,她還想聽他的解釋嗎?!
夜幕降臨。
葉傾城還沒有醒來,帝昀已經給她輸了好幾次靈力,一次比一次猛,明明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先前受的那些外傷更是連一點痕跡未曾留下。
可她一直昏睡不醒。
葉家眾人來看了她好幾次。
帝昀實在放心不下,又把大長老請來,大長老都沒有用靈力探查她的身體,扭頭看向她那張比鬼還要蒼白幾分的臉,她眉頭緊鎖,眉宇間滿是化不開的愁雲慘霧。
縱然昏睡著也不得安生,時而一驚一乍,嘴裡還夢囈著什麼。
他輕歎了一聲,“不是身體的問題,她這明顯心中鬱結,不是不能醒來,而是不願醒來,哎!心病還須心藥醫,老夫也無能為力,再者不管帝尊給她輸多少靈力都無用,你還是悠著點自己的身體吧!”
說完他就走了。
心病?
帝昀如同裹著夜幕般的眼眸,目不轉睛望著葉傾城煞白的臉,他緩緩伸出手,輕輕的,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她的額頭,想要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她隻從他身邊逃走一天,便落了心病……
他目光一寸一寸下移,那條白色的尾巴變得格外刺眼,是因為他嗎?
是因為他吧!
在魔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竟成了她心底的傷,不能觸碰的痛。
明明他隻晚了一步,事情怎就變成了這樣?
他後悔了……
他不該為了魔族的事,舍棄她!
“葉傾城,你醒過來好不好?隻要你醒來,本尊什麼都答應你可好?你難道不想知道害你的人是誰嗎?”他眼尾猩紅,嗓音沙啞低沉,如同粗糲的石頭劃過湖麵,帶著難掩的傷痛。
“葉傾城,本尊求你了,你不要這樣一睡不起,你隻聽本尊這一次,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本尊都聽你的,絕不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