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刹那,她捏碎了手中的死神麵具。
至此,世界上最後一個死神麵具也被摧毀了,屍鬼封儘將永遠不能被解開——水戶已經告訴她,那些麵具是千年前、在漩渦一族從千手獨立出去之前就存在的。
如今,製作這些麵具的方法早已失傳。
因為春野櫻給了漩渦一族非常重要的情報,讓他們提前得知了即將到來的戰爭,族長才下定決心把這些重要的古董全都送到木葉來。
水戶根本就沒敢告訴族長,櫻其實是打算銷毀它們。
靈魂被死神收割,春野櫻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渾身突然失去力氣、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扉間門顧不得其他,伸出雙手去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至少不讓櫻倒在地上。
然而還不等春野櫻落在他懷中,她就突然在憑空墜落時消失不見了。
除了麵具的碎片掉落在地上,發出幾聲渺小的、沉悶的聲響以外,什麽都沒有了。
隨即,被召喚出的死神也因為契約已經完成,身影在空中慢慢淡去,扉間門試圖抓住死神的白色衣角,然而手指卻像是穿過煙霧一般什麽也沒能抓住。
在這片森林中的空地上,如同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去哪兒了?”
即使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斑依舊問出了這句話。
他親眼看著櫻的靈魂被收走,那麽至少應給留下……她的軀體。
柱間門沉重地走上前,蹲下撿起了碎成幾塊的死神麵具。
“我們要先弄清楚這個忍術到底是什麽。”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裹了他,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如此無奈,隻能眼睜睜看著什麽都做不了。
千手柱間門的一生過於順遂,他從小就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很快就在戰場上斬頭露角,即便已經失去父母和其他親人(在戰國時代的忍者家族,這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但是他還有一個一直支持他的弟弟。
他的夢想也即將完成,和幼時的好友重歸於好,還一起建立了心心念念的忍者村,所有的一切都如此順利,任何事情都能心想事成。
強大的實力讓他幾乎沒有任何做不到的事情,而他也努力去做到所有他想要完成的事,他一直以為隻要自己足夠想著目標前進,最終就能抵達終點。
可是在春野櫻的事情上,他一直以來的好運似乎失效了。
“這是漩渦一族的麵具,”柱間門沉聲說,“它們進入木葉的時候,是我審批的。”
“……水戶?”斑語氣不善地說。
“我會問清楚是怎麽回事。”柱間門站起來說,“我不認為是水戶害了櫻。”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並沒有看到櫻的屍體。
哪怕知道她一定凶多吉少,可這是他們還能緊緊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我當時再多問她一些就好了。”扉間門深深懊悔。
“什麽?”泉奈問。
“我和斑……比你們早幾天知道她是從未來的木葉回來的。”扉間門麻木地說。
泉奈拔高聲音:“然後你沒有告訴我和柱間門!?”緊接著,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斑,到底他是他弟弟還是扉間門是他弟弟?而且扉間門居然能有事情瞞著柱間門了!?
扉間門垂下視線:“我挑破這件事的時候,櫻很不安,我當時並不想逼迫她太多。”
斑陰沉著臉說:“我敢說,她當時肯定就已經想到今天了。”
春野櫻看著很溫和,除了真的有人惹到她會讓她炸毛以外,平時都是活潑又溫柔,然而實際上她並非一個意誌薄弱的人,或者說,她甚至非常堅定。
從她認識他們開始,她就在無形中掌控著一切發展的走勢,引導著他們往她期望的方向發展。
之前一起出過的幾次任務也好,結盟和建村也罷,隻要櫻提出了她自己認為正確的想法,最後就一定按照她想要的實現了。
在不仔細思考之前,他們甚至意識不到這件事。
“我太大意了。”扉間門承認道。
那天,春野櫻在惶恐不安地時候說出了‘她回來一定是有特別的意義’這一點,而結合從認識她開始就發生的這一切,扉間門以為是她在引導木葉儘可能不要走上歪路,從她一次次駁回他們提出的方案、修改他們製定的規則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原來真正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從很早之前,春野櫻的目標就是黑絕,她很清楚它的身份,卻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哪怕有過幾次交手,哪怕那團黑色一直在針對櫻,他們都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櫻隻是在靜靜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