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瑞穗阿姨的談話中,她知道最近族裏有些新生兒——健康的新生兒,在要保持血統純粹的情況下,這是多麽難得。
但是年輕的父親們滿腔熱血想要上戰場揮灑。
同樣年輕的母親很早就失去丈夫,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將孩子拉扯大,對於丈夫的早逝,她還能做什麽呢?
無非就是在抱著繈褓哄孩子入睡時,把那些催眠的小故事換成了仇恨的種子。‘長大之後要為爸爸報仇’,在還沒有對這個世界產生認知之前,這種想法就深深烙印下了痕跡。
為了保證族內有足夠的戰鬥力,女人不停地生子,4、5個都是隨處可見,再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戰場,不停重複著悲劇,最後心力交瘁地死去。
在這個循環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幸福的,大家都太苦了。
苦了一千年,就把這當做人生本就應該經曆的道路。
宇智波斑淡淡地開口:“照常備戰。”
族長的話像是一陣定心劑,瞬間就撫平了人們的不滿,春野櫻看到有些人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神色,像是得到了什麽保障一樣鬆了口氣,人群慢慢散去。
但是宇智波斑站在原地沒有動,臉上有一種幾乎無法察覺的麻木。
當一個人被推到了這個位置、這個高度,他還能說什麽?
族長固然是族長,但如果失去了族人的擁護,那就隻剩下一個空頭名號。麵對著這些族人,他又如何開得了口——談起那個幼時和柱間的夢想?
泉奈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先一步走進了院子。
春野櫻現在明白為什麽斑為什麽每次都要下意識否定柱間,為什麽泉奈從來都不看好——沒有人能在見過這種場麵之後還能輕易地說出那些話。
即使他想,他也無法再開口了。
或許在千手一族中沒有到這種程度,那也僅僅是千手們天生開朗大度、比起難搞的宇智波們稍微好點,但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含糊,柱間也一定麵臨著同樣的難題。她最近才知道,兩邊其實都沒有接手族長多長時間,還沒有完全在族內站穩腳跟。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理由。
春野櫻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拽住宇智波斑大臂處的袖子,扯著他往他房間的方向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她用的力氣不小心有點大,斑被她拎得往前踉蹌了兩步,但也很快跟上。
“什麽?”路上的時候他問。
但是她沒作答,而是一路走到他的房間,拉開門,把斑甩進去,自己站進來,‘啪’地把門關上,動作一氣嗬成。
斑輕輕拂過袖子上皺起的地方,不明白今天她又是哪裏不對勁,調整了一下歪掉的衣領子,奇怪地看她一眼,然後背過去用火柴點亮油燈。
屋子裏亮起來之後,他轉過身,發現春野櫻已經在對麵正襟危坐。
他頓時就知道她有很嚴肅的話要講——春野很少正坐,總說那樣會讓小腿變彎。
宇智波斑在他對麵坐下,春野櫻麵無表情還是不太常見的,她經常掛著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微小的笑容。
“發生什麽了嗎?”
“你拿什麽備戰,拿你那雙已經看不清的眼睛嗎?”她抿抿嘴,最後吐出這樣刻薄的話。
宇智波斑一陣沉默。
春野櫻依舊氣鼓鼓地瞪著他。
“……你已經知道了。”
“廢話,”她馬上接到,“我又不是瞎子!”
最近這段時間,他眯眼睛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昨天吃烤肉的時候被煙刺激到了,還會泛紅,他甚至會不由自主地增加眨眼時閉眼的時間!
“不過我相信在座的某個人非常期待自己未來能成為一個瞎子。”她惡狠狠地說。
宇智波斑跟一截木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還不趕緊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宇智波斑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怎麽會有人把這種命令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她有什麽好生氣的,現在應該生氣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她如何知道萬花筒使用過度最後會失明?作為在別人家寄住的客人,她對剛剛家主說了那麽無禮的話,還是三次。
泉奈都不會這樣對他說話,甚至,連千手兄弟都不敢。
但是,在看到對麵的粉發女孩兒倔強的目光,以及她也開始微微泛紅的眼眶,和眼中閃爍的細碎亮點時,宇智波斑還是選擇了什麽都沒說,遵從了她的指令。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這麽信任她了?讓一個外姓人離得這麽近,把手指抵在他的太陽穴處向裏輸送查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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