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輕輕把手拿開,同時自己也睜開眼。
當他們兩個互相看到對方樣子的時候,都忍不住輕笑起來。
因為在地下洞穴的時間太久了,他們都變得十分狼狽,頭發亂糟糟的,在悶熱環境中剛剛轉移出來,兩個人身上的汗都沒消,春野櫻的幾根粉色頭發混亂地貼在臉上,扉間的頭發也耷拉下來。
就更不用說衣服上蹭臟、劃破了口子的地方。在黑色打底的忍者服上,灰塵和土壤更加顯眼。
但是兩個人的笑聲當中都不包含嘲笑的含義。
而千手扉間的心陷入一種古怪的悸動。
這確實是他見過春野櫻最混亂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也是這樣,這很正常,沒有幾個忍者在出任務的時候能保持體麵和乾淨,甚至是一種常態。
但是他現在希望自己看起來更好,而不是異常狼狽。
然而,他卻覺得這個樣子的春野櫻不能用‘狼狽’這個詞形容,反而很可愛。
不是‘漂亮’和‘美麗’,而是‘可愛’。
千手一族大都熱情豪放,他在青少年時期就見過身邊不少人陷入所謂的‘熱戀’,即使是在戰爭肆虐的時期,也不能阻止族中的少年少女和來自其他合作忍族的同齡人偷偷偶爾拉一下手、沒人的時候貼在一起說悄悄話。
但那個時候扉間不能理解,在他眼裏,這種事情真的毫無意義,不如去訓練,或者學習新的忍術。
族中熟悉的姐姐曾經好奇地詢問過他,他真的從來不覺得哪個見過的女孩子‘很可愛’嗎?
他搖搖頭,甚至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姐姐要這樣提問,而是不是詢問他是否覺得誰‘長得漂亮’。
“扉間還是太小了,什麽都不懂,”那個姐姐調笑著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你唯一的想法就是會覺得她很可愛。”
有一段時間,扉間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他很少有弄不清楚情況的時候,但是無論哪種他知道的理論都無法解釋。
後來某一次在戰鬥中,扉間好像明白了——雖然人類都是視覺動物,天生喜歡漂亮或者帥氣的人,但這並不能決定人們是否心動。
客觀來講,宇智波一族就長得都很漂亮或者帥氣。
但是他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千手動心。
如果把‘宇智波’和‘可愛’這個詞放到一個短句裏,隻會讓扉間覺得惡心。
他甚至因為好奇去問了大哥。
他以為大哥會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他們是兄弟,所以他們某種程度上必須很像,大哥從來沒有對哪個異性感興趣,大哥平時也和他一樣不關注這種事。
然而當柱間紅著臉不太確定地用飄忽不定的目光瞟他,問他真的不覺得小時候見過一麵的漩渦一族的水戶就很可愛嗎?
扉間感覺五雷轟頂。
他甚至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在他眼裏,因為漩渦一族都是紅頭發,他們所有人在他眼裏都長一個樣。
當時他們也就十歲剛出頭,大哥的腦袋居然能記住一個女孩兒——他們已經十多年沒再和漩渦一族見過麵了,隻有小時候父親帶他們去過一次,而過了這麽久,大哥居然還記得那個什麽水戶。
千手扉間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了。
直到今天,此時此刻。
當他意識到自己覺得春野櫻即使又累又疲憊還依舊很可愛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白發男人錯開視線,他不敢再一直看著她。
“我們需要回去了。”扉間說,“我們大概已經……離開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了。”
春野櫻猛地驚醒,他們好像就這樣錯過了宇智波給千手寫信的日子!不過結盟應該還沒有開始,千手一族不會在二把手缺席的情況下進行這麽重要的活動的。
但現在應該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扉間同時不見了。
“你走的時候告訴柱間了嗎?”
“當然。”扉間點點頭,“他知道我在幫你調查跟蹤的事情。”
春野櫻舒了口氣,然而緊接著她又想起來她又沒有告訴泉奈。
看到她的表情,扉間問:“怎麽了?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春野櫻哽住了,扉間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實際上一直住在宇智波族地,她自然不能告訴他或許斑和泉奈在擔心她到底去乾嘛了。
“不,沒什麽。”她說,然後感覺到自己肚子空空的,“我隻是突然發現自己餓了。”
他們將近24小時沒吃過東西了。
全程高度緊張讓他們注意不到這一點,而下洞穴消耗了太多體力,等現在反映過來的時候,春野櫻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這個方向順路,我可以送你回鎮上。”扉間說,但緊接著意識到現在是幾點,又補充道,“不過我不能保證現在還有飯店開著。”
看月亮懸掛的位置,都已經午夜了。
春野櫻歎了口氣:“沒關係,等回去之後隻要睡著了就感覺不到餓了。”
她現在不怎麽出任務,所以不會再自己特意做兵糧丸帶在身上。
當每天都有宇智波提供的美味飯菜的時候,她為什麽要讓自己吃那種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