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勝佛和猴子，任由龍隱退出了夢境世界，他們都在皺眉沉思。

對於猴子來說，他最大的心結，就是他的前半生都是被人戲弄了，然後被當做小醜一般戲耍。

他無法接受這欺騙的一生！

但是，他也不由得回想當初他還是一個石猴的時候，從花果山跋涉萬裏求道的事情。

因為他是一個妖猴，這一路上他可是吃了無數的苦頭。

很多人想要捉拿他，驅趕他，甚至滅殺他......

在這途中，他自然也看到了其他猴子被拴在馬戲團戲耍的樣子。

隻是那些同類無法開悟，而他已經開悟了靈智，才無法接受。

他也不由得想到了求得道法以後，菩提祖師對他的教誨和點化，以及傳授得諸多本事。

即便他後來知道菩提祖師是誰，他也不得不承認，菩提祖師對他的教誨是極其用心的。

一直到後來，他被鎮壓，遇到金蟬子以後，金蟬子最開始對他也是挺好的。

整個過程中，唯一讓他無法接受的，就是欺騙而已。

猴子的目光幽幽地看著遠方，欺騙、恩情、過往......無數念頭在猴子的心中蕩漾。

而另一邊，鬥戰勝佛也在沉思。

他心中也有些亂。

他之所以成佛，是因為他完成了取經大業，才成為了佛。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向猴子。

他當然知道所謂的取經大業就是個笑話，隻是他都成為了佛，所謂的欺騙也就不算什麽了。

隻是讓糾結的是，他到底是不是佛？

他一直覺得他是鬥戰勝佛，可是，他領悟到的佛法，都是從靈山學的。

而且，他實力強大，理所當然是鬥戰勝佛。

可是，如果力量強大就是佛，那比他弱小的那些算佛嗎？

以他的戰力，靈山有幾個人能夠勝他？也就是說，靈山隻有幾尊佛？

那靈山其他的佛算什麽？

另一個情況是，既然是佛，當然就有佛法。

那佛法又是什麽？

其他人領悟到的佛法，算是他的佛法嗎？

他學了其他人的佛法，最後成的佛，豈不是別人的佛？

這又算什麽？

這一刻，鬥戰勝佛覺得整個腦子都是一團亂麻。

“喂，和尚，你騙過人嗎？”猴子詢問鬥戰勝佛。

鬥戰勝佛愣了一下，半晌沒有說話。

佛門有一句非常經典的話，叫做“出家人不打誑語”。

可是，誰沒有說過謊？

猴子也沒有需要鬥戰勝佛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我也欺騙過別人啊，被我欺騙的人，他們又怎麽想呢？”

鬥戰勝佛不回答，而猴子，則是有些意興索然。

他覺得自己執著於被欺騙的事情，好像挺沒意思的。

你騙我，我騙你，這就是人生啊！

“和尚，不打了！”猴子揮了揮手，“愛誰誰！”

他心結已經沒有了，自然也就懶得去和鬥戰勝佛繼續相爭了。

如果鬥戰勝佛現在想要吞噬猴子，自然是輕而易舉，到時候，完整的鬥戰勝佛就會歸位。

但是，原本生死相爭的鬥戰勝佛，卻沒有吞噬猴子的意思。

他有些茫然地詢問猴子：“我算是佛嗎？”

猴子白了鬥戰勝佛一眼，懶得搭理。

“我的佛法是什麽？”鬥戰勝佛茫然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