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姐姐從小就被分開,她很清楚,她們是互相約束的關係,也從沒想過還有留下來的可能。
“當然啊。”神無夢理解她的擔憂,說道,“假如明美和你一起去美國,boss或許會擔心你們叛逃,但在日本,這種他一手遮天的地方,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宮野誌保拿著叉子的手指緊了緊,提醒道:“……別用這種詞。”
“聽說誌保在美國的課程都修完了,已經能夠在實驗室獨當一麵,所以——”
少女的淡金色瞳孔神采奕奕,在午後的日光下仿佛漾著粼粼波光,燦爛耀眼:“留在日本,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實驗室,不好嗎?”
被組織培養多年,宮野誌保早已習慣了聽從安排的生活,即便潛意識裏升起過反抗的念頭也會因為各種顧忌而被立刻壓下去,不希望讓這種想法帶來任何可怕的後果影響姐姐和她。
但在這個瞬間,她好像捕捉到了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也同樣看到了對麵少女眸中的鼓舞……與野心。
“——好。”
宮野誌保聽到自己這麽回答。
於暗處流淌的洶湧被清脆的刀叉碰撞聲打斷,神無夢笑了一下,神色輕鬆地像是始終都在閒聊:“誌保之後和明美常常在一起,可要保護好姐姐啊,別讓她被外麵這些壞男人騙了。”
再怎樣天才,宮野誌保也才隻有十四歲,聞言驚訝地控製不住表情:“姐姐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神無夢趕緊否認,“隻是提前讓你注意嘛。”
宮野誌保鬆了口氣,說道:“沒人能夠傷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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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誌保聊天太過投入,幸好她讓係統記好時間提醒她出發,才準時到了和【紅色鯡魚】約定的咖啡店。
但因為太過匆忙,智齒的問題也沒時間諮詢了。
這家咖啡店開在市中心,生意火爆,人流密集。
進門起,神無夢就覺得好像有人在看她,但並沒找到源頭。
那種被注視著的目光讓她本能地尋找起了最合適逃跑的路線,也理解了【紅色鯡魚】將碰麵地點選在這裏的原因——對她不信任,隨時準備脫身。
難道是先一步到達的【紅色鯡魚】?
他正在觀察她,確認她的身份?
可她早上就將自己的外貌特點和今天的衣著告訴了【紅色鯡魚】,應該能被後者一眼認出來,怎麽會多此一舉。
況且才上初中的黑羽快鬥不可能給她這麽大的壓迫感吧?
神無夢微蹙著眉,挑了個卡座坐下。沒過多久,有人輕叩她麵前的大理石桌。
“sleep小姐?”
麵容俊朗的黑發青年問道。
被直呼網名的感覺好奇怪,神無夢強忍著別扭的心情,問道:“紅色鯡魚先生?”
感謝注冊論壇取id的時候她的日語還一塌糊塗,不然現在的她可能會直接取出來【卡密】之類的名字,那或許隔壁桌還以為他們這裏在搞什麽傳教儀式……
“是我。”
黑發青年笑著點頭,卻沒有直接在她的對麵坐下,而是朝她微微彎腰,行了個極為紳士的禮儀,直起身來的時候右手之中已然多了一朵綻放著的金香玉黃玫瑰。
送花的時候少不了祝福,他說道:“願您擁有陽光明媚的一天。”
魔術和鮮花帶給男人的魅力加成不容小覷,周圍不乏被他吸引注意力的客人,都小小地發出了驚呼聲,看向少女的目光帶了豔羨。
神無夢認得這支花,英文名叫“sunluck”,是充滿了祝福的用來送給朋友的玫瑰。
她接過花,抬頭去看對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深藍色,裏麵閃爍著光彩,望去像是夜晚的浪漫星空。
“謝謝。”
收到花總會讓人開心,神無夢請他坐下,確定了他就是易容過後的黑羽快鬥。
他的易容術的確高超,十四歲的少年裝成二十多歲的青年也不覺得有多違和,不過身高上還是有些差距,穿這雙鞋走路應該會比較辛苦。
雖然現在的黑羽快鬥還沒有發現父親的秘密,成為新一代怪盜基德,但神無夢卻已經見過了他之後令萬千少女瘋狂的模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黑羽快鬥被她看得有些慌。
他知道自己易容的這張臉還算帥氣,剛才的那手魔術更是完美,但對麵的少女看起來不像是這麽輕易就會被打動的類型,更不應該因為這點事情就盯著自己的臉看,所以……
總不能是她看出來自己易容了吧?
他讓自己打消掉這種猜測,努力維持住撲克臉,打算先發製人,掌握對話的主動權。
“抱歉,打擾了。”
金發黑皮的侍應生手裏拿著餐單,不知道在一旁站了多久,像是萬分愧疚自己破壞了客人的對話。
他彎下腰,將餐單翻開,遞到少女麵前,客氣而禮貌地問道:“請問二位要點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