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是上一世那個渾渾噩噩孑然一身的大將軍,現在他要護好妻兒,護好這燕城百姓。
臘月二十五。
城裡接連靜了幾日,終於在今天又重新熱鬨了起來。
厚厚的積雪被踏掃開,露出了青石板路,各樣的燈籠再一次被點燃,照亮了漆黑的夜。
城中已經有了傳言。
城外的農戶田莊如今鬨了鼠患,連田地也都儘數出了問題,不僅種不活東西,還散發著可疑的惡臭味。
沈溫辰派了人去城外滅鼠,可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引得那些老鼠越發猖狂。
實在沒了辦法,連最烈的驅鼠藥用上也沒有成效,沈溫辰隻能帶了人去剿鼠。
那些老鼠個個毛發烏黑,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冒著些紅光,那尾巴更是長長一條拖拽著,看起來格外惡心。
就算他下了令封鎖消息,可連著半個月天天如此,城門口又派了人嚴查,饒是再遲鈍的人也該明白了其中必有貓膩。
這事情一被人扒出來,燕城中各糧鋪的生意就越發火爆了起來。
本該是賺大錢的好機會,偏生有那“林氏糧鋪”擋著,堂堂城主夫人的糧鋪一斤陳米隻賣五文,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又怎麼能將價錢蓋了過去?
雖說這些糧食本錢沒花多少,可明明能賺更多的銀子,就因為南枝的身份在那兒頂著,讓他們賺得比本該有的價錢少了三成。
起初隻聽那平叔說新店開業這才價錢低著,他們也琢磨著不過是三天罷了,三天時間他們等得起,可現在已經快要小半個月,那糧鋪的價錢依舊是低低的,便有人坐不住了。
“老哥,不知道你現在方便聊聊嗎?”
這幾日生意好,平叔也跟著忙的有些暈頭轉向的,這會兒好不容易歇下可以喝一口水,就聽見身邊有人探過了身子問話。
“你是……”平叔放了水碗,細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
“我是隔壁街糧鋪家的掌櫃。”糧鋪掌櫃臉上堆著笑,還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這平掌櫃大有來頭,他還是莫要招惹了。
他心裡篤定了南枝是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後院婦人,這鋪子肯定都是平叔打理,自然對他要更客氣些。
“是王掌櫃的,失敬失敬。”平叔客氣打了招呼,心裡卻是已經明白了他過來的目的。
現在燕城裡人心惶惶,麵上的熱鬨不過是個不願意相信,私下囤糧卻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他上門,自然是想知道糧價的事實。
畢竟自家鋪子的價錢低了,他們的肯定不敢高了去。
“平老哥,我這次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王掌櫃說著話,從袖子裡摸出來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臉上堆笑遞了過去。
“哦?不知道王掌櫃有什麼想知道的?”平叔沒有推遲,接過荷包直接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直接收下,王掌櫃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問道。
“是,是這價錢的事情。”王掌櫃臉上的假笑已經快僵住了。
“呃,當初是說這,新鋪開張,所以糧價才會對半給了,可現在都已經小半個月了,不知道,不知道這價錢是什麼時候升回去呢?”
平叔聽罷一臉為難,又歎了口氣,最後隻說道:“這我也做不了主,當初是東家定的價錢,這幾日她都在府裡安養,也沒送了信來說什麼辦,我就隻能繼續這樣賣了。”
聽了平叔的話,王掌櫃臉上的笑差點沒直接垮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