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赫然在目，十二喉頭一緊，知道燕城肯定出了什麼大事。

“十二，怎麼辦？”

沈妙妙臉上滿是著急，一想到燕城離京都千裡之遙，那邊的南枝又身懷六甲，她就覺得頭腦發脹。

“妙妙，你先彆急。”十二將妻子摟進懷裡，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可是，可是南枝姐她們……”沈妙妙越想越慌，生怕她們當真出了什麼事。

南枝姐的性子她最是明白，往常有什麼事都瞞著自己，不願意她們擔心，這次突然送了這麼個信來，就肯定是出了大事。

“妙妙。”十二嚴肅了神情，隻瞧著懷裡六神無主的妻子。

妙妙和嫂子關係好他是知道的，可現在他們不能自亂了陣腳。

燕城出了事，他同樣著急。

地荒糧斷，他們要做的自然是想辦法運些糧食過去。

“你不能急，知道嗎？嫂嫂既然送了信來，那就是燕城裡出了事，她會告訴我們，肯定是因為咱們能幫上些忙，你要是這樣自亂了陣腳，不僅幫不上什麼忙，還會耽擱了正事。”

十二語氣認真，隻想儘快安撫好妻子。

“對，我不能乾著急，我不能乾著急。”沈妙妙點點頭，努力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現在你要冷靜下來，我讓阿呆送信回去問問具體情況，你讓人去京都的各大糧鋪瞧瞧，看能不能打聽出些消息來，要是情況不對，咱們就備些糧食運過去。”

“好。”

夫妻倆理清了思緒，也就沒了剛剛的慌張。

若是燕城當真出了什麼大事，他們得靜下心做好準備才行。

臘月二十，大雪。

鵝毛大雪飄飄灑灑蓋住了燕城的萬家燈火，本該熱鬨非凡的市集街巷突然沉寂了下來，隻留下門上貼著的大紅福字格外醒目。

看著回來的車隊，沈溫辰眉心突突跳著。

“將軍，屬下無能，隻，隻帶回了這麼些糧食。”

回來的是沈溫辰派去買糧的下屬。

現在滿頭黑發已經結滿了冰霜，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跟在他身後的，是六個同樣身形消瘦的衙役，還有堪堪裝滿的五輛馬車。

這些糧食，還遠遠不夠。

可隻要看著他們如今的模樣，沈溫辰便無法說出什麼訓斥的話。

世道如此，怪不得旁人。

“回來便好。”沈溫辰將手搭在他的肩頭，沉聲道。

邂江那邊的災情比他們這兒要更嚴重些，自然不會願意往外繼續運送糧食，現在能買到糧食就已經算是不易，隻怕再晚些，就當真沒了機會。

看著身後赫然少去的人數，他一顆心又沉重了幾分。

“是屬下無能，土生和柱子他們，都，都死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一想到當初一起出生入死談天說地的兄弟們如今屍骨無存，他便有些忍不住了。

一顆顆淚珠落在地上凍成了冰花。

“怎麼回事……”

沈溫辰喉結動了動，半天才乾澀的問出了四個字來。

“屬下領著他們往著淮陽去了，那邊的糧食雖貴，卻也願意賣些出來，本來都好好的，結果回來的路上碰見了水匪，淮陽匪患嚴重，一番爭鬥下，他們都，都沒了。”

遮住月亮的烏雲飄飄而過，皎白的月光落在雪地上照亮了周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