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辰沒有去拎自己兒子的衣領,隻由著他難得哭上一場。
小娃娃嗚嗚咽咽哭了一會兒,本就剛吃了飯,這會兒哭累了,也就趴在了南枝的懷裡。
小娃娃梳著兩個發髻,白嫩的臉上掛滿了淚痕,就這麼趴在南枝懷裡。
看見兒子這樣,南枝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南南,你沒事吧。”沈溫辰怕南枝被沈之玉壓得累了,隻伸手過去接人。
“沒事,之玉不重,我抱著他就好了。”南枝搖搖頭,麵上帶著些寵溺。
“你要是累了,就告訴我。”妻子沒有鬆手,沈溫辰也就停了動作,隻麵露擔憂得叮囑一句。
“好,我知道的。”南枝摸了摸之玉的臉蛋,輕聲應下。
她如今的感覺很奇怪。
她沒有係統和什麼靈泉,那老爺子和小何又都不見蹤跡,能做的,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不定自己就有那個運氣,能躲過這一劫呢?
濟和堂裡是幾個藥童和弟子在抓藥,王敬之如今也算是學了個七七八八,錢老他們便讓他做了個小管事。
新婚燕爾,王敬之臉色紅潤得很,這會兒看見南枝和沈溫辰進來,還愣了一瞬。
“沈大哥,南枝姐……你們這是?”
王敬之蹙著眉,細細打量了一眼兩人,最後才將視線停在了南枝身上。
“南枝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明明前幾日見麵的時候,南枝姐的氣色還不錯。
這短短半個月,怎麼會一下子消瘦成這樣?
“敬之,你師傅在嗎?”
沈溫辰探頭看了看,沒看見錢孫二老,這才開口問道。
“在,他們在後院休息。”王敬之點點頭,本想說師傅他們今天說了不接病人,有人問起就說他們出城去了。
可這會兒來的又是自己的熟人,王敬之乾脆也就將他們給放了進去。
“多謝。”
沈溫辰麵色有些嚴肅,扶著南枝便去了後院。
有藥童不明所以,隻撓頭問王敬之為什麼放了人進去。
扭頭看著兩人的背影,王敬之歎了口氣,隻小聲對著自己的師弟們說道:“那婦人是我的救命恩人,男子是燕城的城主。”
小藥童茫然點頭,隻遲疑問道:“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嗎?”
“不是。”王敬之否定得乾脆,見他這樣,小藥童更加迷茫了。
原本就白白胖胖的臉上頓時寫滿了疑惑。
“城主大人當初給師傅當了兩年的藥人,這是咱師傅欠人家的。”
王敬之隻要回想起當初在醫館後院偶然看見的“小綠人”,就有些想笑。
誰能想得到如今這個殺伐果斷的男人,當初渾身綠油油的躺在那兒?
錢老孫老兩個原本正下棋下得歡實,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兩個人影。
錢老嘴巴一癟,知道是自己那徒弟給放進來的,可看見是來人是誰,也隻能認命地放下了手裡的棋子。
“城主怎麼來了呀?”
錢老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衣裳,這才樂嗬嗬開口道。
“錢老,孫老。”沈溫辰也不是無理之人,先是行了禮,這才說明了來曆。
“內子最近身子有些虛,還請錢老替她看看。”
錢老聞言隻是打量了一眼南枝,認出她是自己那倒黴徒弟的恩人,這才微微睜開了眼睛。
他還記得,這小丫頭就是幾個月前診出無根之脈的那個。
“丫頭,你過來些。”
錢老看了看她的麵色,這才朝著南枝招了招手。
南枝沒有猶豫,乖巧的朝著他走了幾步,最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沈溫辰心裡七上八下說不出的擔憂,卻也隻能安靜地陪在南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