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這話是何意?”二當家訕訕笑著,心裡卻是激動的。
這沈小郎在縣衙當差,既然能這樣說,那便有可能有辦法替他們辦好落籍的事情。
“朝廷有意剿匪,諸位還是早些帶著大家一起下山得好。”
沈溫辰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堂屋裡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他有私心。
如今南南的酒樓裡正缺酒,徐醜雖然記得方子,卻從未釀過,當初搬回來的酒如今也賣的差不多了。
若是青風寨的人都能洗清了山匪的身份,對於兩邊來說,也都是件好事。
他如今是個將軍,每個月俸祿卻算不得多,隻有六十兩。
真正說起來,是比不得南枝如今的收入。
池盛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他隱隱知道些,卻不能肯定。
如今有人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他們想不相信也難了。
“實不相瞞,我們也覺得有些不對,正愁於沒有辦法。”池盛歎了口氣,放下了筷子。
他們這兒離忻城和燕城距離相近,早年是有官府的人過來招安,可那些人均是忻城的人,忻城城主驕奢淫逸,城中百姓過得苦不堪言,因為這,他這才拒了,也導致忻城城主對他們有怨,索性這幾年宮中內亂,他們才沒受到波及。
如今想下山,除非是燕城那邊願意鬆口,否則隻會被卡在中間。
“池兄可以去燕城一試。”沈溫辰隻說到這兒,抬手倒了杯酒。
“若是有幸,往後也好一並做個生意。”
“多謝沈兄提點。”
桌上人共同舉杯,一道結束了這場宴席。
元寶纏著想要南枝同她一起睡,卻被池盛揪著衣領提走了,準備帶回自己的院子好生收拾一頓。
這小娃娃才五歲就敢不告而彆,若是不給她一些教訓,往後還不曉得會惹出什麼事來。
小元寶隻能哭喪著臉,含淚和南枝揮手告彆。
“阿娘~你要來救我呀~”
南枝被她的話逗的哭笑不得,隻能笑著點頭說明天去看她。
出院子時他們兩個碰見了小七正扶著徐生離開。
看著他佝僂蹣跚的身影,南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走吧,南南。”沈溫辰與她十指相扣,低聲喚道。
幸好,幸好自己有了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就你們倆膩歪。”老者冷哼一聲,氣衝衝的先回了院子去。
青風寨很少來客,池盛隻讓人領著他們去了一間空出來的院子。
南枝回握住沈溫辰的手,隻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這樣不會讓你難做嗎?”
她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沈溫辰。
為官難,稍不注意就會引了小人覬覦。
“你放心,我都會處理好的。”沈溫辰聲音裡帶著笑意,看著月光下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眸中滿是星辰。
第二天一早南枝和沈溫辰就起了身,因為沒有成親,兩人也沒有睡在一個屋子裡,隻在院子裡坐到了深夜,隨後才各自回了屋子。
天亮的早,元寶怕再挨罵,早早就起了床往他們的院子跑。
池盛想去叫她的時候隻看見空蕩蕩的小床,不由得有些好笑。
心裡卻是突然想起了那一抹鮮紅色來。
他已經忘了那人的模樣,卻能記得起那位蘇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