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南南,他上過戰場,殺過人,生死離彆自然是難過的,可他與月月並不相熟,隻會多了一些可惜罷了。
二當家今日要做的是替月月針灸和讓她藥浴。
結果如何隻能看這幾天的情況才能定奪。
小七沒有進屋,隻是坐在屋前的台階上出神。
月月比他小兩歲半,可爹娘從未對他們好過。
他自從記事起,就知道爹娘是厭惡他的。
他還記得,月月剛出生的皺皺巴巴的有些醜,瘦瘦小小的還當不了村子裡大黃的崽崽。
家裡隻有爺爺對他好,爺爺總會偷偷藏一塊餅子給他吃,也會在他去割豬草的時候幫他提著些背簍。
他那時候就覺得,要是爺爺能一直陪著自己就好了。
後來月月一歲大的時候爺爺病了。
那時候他才四歲,爺爺就摸著他的腦袋,讓他快些長大,長大了帶著妹妹離開家。
爺爺沒有被裝進棺材,而是被阿爹一張草席裹了隨意埋進了荒地裡。
月月越長越大,他們兄妹兩個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他每天要去地裡乾活,回來還要割一背簍的豬草才行。
月月三歲開始替家裡洗衣裳,小小的奶娃娃不會搓,就咬牙舉著一木錘一下一下錘衣裳。
每次她洗了衣裳,手都會被磨爛一層皮。
他總好奇,自己和月月是不是爹娘的孩子,為什麼其他的娃娃都有爹娘疼愛,他們卻隻能每天挨打。
村裡的鐵牛哥哥,他隻有阿娘,可他阿娘從不會打罵他。
思緒越飄越遠,小小少年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兩道淚痕。
元寶在屋裡待了好一會兒,隻覺得小七應該走了,這才悄悄推開了房門想要離開。
卻不想剛一開門,就看見了坐在台階上發呆的小七。
木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了吱呀的聲響,小七隻是微微側頭看過去,紅紅的眼眶就落進了元寶的視線裡。
小丫頭好像一下子忘了自己還在生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怎麼了?”
慢慢悠悠走到小七的身邊,小丫頭這才結結巴巴開口問道。
小七哥哥為什麼要哭?
他哭的這樣傷心,要不,要不自己就不生他的氣了?
小丫頭抿抿唇,最後還是坐在了小七的身旁。
“對不起。”小小少年低聲道著歉,淚珠從他的臉頰上滾落在了青石板上,砸出了幾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