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因為他遭了這樣的罪,十二不可能會放過他。
沈溫辰沒有多說什麼。
若是這件事情放在南南身上,他還不曉得自己會怎麼樣。
大概會同十二一般吧。
城主府的地牢裡曾經關了太多的妙齡女子和清俊少年,因為生前遭罪受人淩辱,死後無法投胎,這城主府的地牢向來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一直到十二和沈溫辰掌管燕城,地牢中的怨氣才漸漸消散。
加上任務完成,犯人都被轉移去了京都,如今偌大的地牢裡現在隻吊著沈重一個,也免了人特意的看管。
十二再見到他的時候,沈重早沒了當初梨花村的憨厚。
沈重遭了毒打,如今整張臉腫成了豬頭狀,麵上更是青紫交加,身下還淌著一灘水漬,泛著些騷臭。
聽見有人開了牢門,沈重這才微微睜開了些腫成核桃的眼皮,卻隻能依稀看見有個人影立在自己身前。
十二還記得當初自己同沈溫辰回鄉時看見的沈重。
他向來有些靦腆,雖說那時不懂男女之情,可身子卻是很誠實地常常偷偷去瞧他。
那時候就經常看見沈重。
沈重總是穿著一身粗布短打,有時就隻套件小褂,見了人就隻笑著打招呼,臉上總是露著憨厚的笑,也是個很和善的莊稼漢子。
後來因為要教村裡的漢子們打獵,沈重更是被分到了自己這兒來。
他當初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應該是很清楚的。
“你,你是誰?”沈重的牙被打落了兩顆,這會兒說話有些含糊。
額頭上的汗混著血往下淌,早就糊了他的雙眼,任憑他怎麼費力想要看清來人,也都隻是徒勞。
“沈重。”
沈重還想開口,卻在聽見十二的聲音後一頓。
隨即被血漿糊住的眼睛有些恍惚,想伸手試探,卻不想被鐵鏈牽製住,疼得他清醒了些。
“你是,十二?”
沈重的神智回籠,心頭多了幾分慌亂。
十二如今是做了大將軍的人,妙妙又被自己給了廖二爺,若是被他曉得……
沈重不敢多想,一直到現在,他也隻以為是因為自己去地下賭坊的事才會被人給抓到這兒來。
“十二,快,快放了,放了我吧……”沈重心裡起了一絲波瀾,隻求著他能放自己離開。
“沈重,你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兒嗎?”
十二隻是定定地看著他,看著這個當初喊自己十二師傅的莊稼漢子,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逼妻為娼,賣妹還債。
“我,我就是去,去賭銀子,我哪裡,哪裡做了其他什麼事情。”
沈重搖著頭,替自己辯解。
廖二爺早帶著沈妙妙離開,自己去賭坊混了兩天也沒見著他,說不定廖二爺如今還溺在那溫柔鄉裡,十二肯定不會知道是自己乾的。
既然如此,他隻要咬死了不鬆口,自己說不定就能撿回條命來。
十二麵露失望,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多說什麼。
沈重雙眼看不清東西,卻能感受到十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