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居開了個女子樓的消息在燕城傳開,自然也傳進了賀夫人的耳朵裡。
因為翹子和胭脂莊的事賀老爺對她頗為不滿,更是罰了賀小公子閉門一月。
收到三味居的請帖時她也隻讓下人自行處置,卻在同柳家夫人吃茶時聊到了那女子樓。
聽柳家夫人說那女子茶樓不錯,賀夫人也隻是淡笑道:“是嗎?”
柳夫人的女兒還有五天就要出嫁,她自然是紅光滿麵,瞧著賀夫人這樣,隻抿唇偷笑道:“當初那三味居的東家給我送了請帖我倒是沒去,可人家到底是一番心意,也就讓下人去送了份賀禮,不過就是不曉得,姐姐去了沒?”
“自然是沒去的。”
柳夫人咯咯笑著,慢慢開口道:“應該也是,畢竟姐姐如今也是忙得很。”
賀夫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起來,柳夫人卻還在繼續點火:“聽說賀家的小公子同那個什麼蘇姑娘相好,我記著那蘇姑娘也是個女東家,城中百姓可還有不少人對她感恩戴德呢。”
“自然是不會的,蘇姑娘不過是同他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罷了,如今他正在家中溫書準備考功名呢。”
其他幾位夫人點頭喝茶,對她卻沒了往日的恭敬。
茶宴散場,賀夫人的臉色早已鐵青,服侍的下人隻敢低著頭,生怕惹了她的怒意。
柳夫人自然也瞧不太上什麼三味居,不過是和酒樓罷了,什麼女子樓也不過是個噱頭罷了。
五月十二,沈之玉三個娃娃書院今天休課,南枝也就沒再去三味居忙活。
“阿娘,阿爹怎麼還不回來啊?”之玉跟著兩個哥哥在院子裡活動了一番,這會兒趁著休息一刻鐘的時間趕忙跑過來同自己阿娘親近。
“你阿爹說不定還在忙呢。”說完南枝覺得不夠準確,又接了一句:“也可能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小家夥點點頭,沒再追問,喝了碗水又繼續跟著鍛煉。
南枝則是愜意地躺在竹椅上休息,看著三個小娃娃打拳打的有模有樣,時不時的還會鼓掌激勵一下。
三個娃娃都是正愛麵子的時候,見南枝這麼賞臉,打的更賣力了些。
南枝看得咧嘴直笑,卻瞧見了蹲在門後的小米。
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號人物。
小米傷好後就一直住在側房,她整天搗鼓著酒樓的事早出晚歸倒是真給忘了。
“那個誰,你過來。”南枝朝著小米勾了勾手,一時間沒想起他的名字。
小米在林家住了這麼些天一直害怕會被趕走,每天一睡醒就幫著乾活,剛剛不過是瞧著沈之玉他們熱鬨,這才有些羨慕地停了腳。
這會兒聽見南枝叫他,隻覺得有些害怕,可到底還是挪著步子慢慢走近了些。
“你叫什麼名字?”
南枝看著小米隻覺得有些不大一樣了,除了乾淨些,還換了乾淨的衣裳,加上這些天沒有再饑一頓飽一頓,臉上也長了些肉,和當初那個又瘦又小的小乞丐判若兩人。
“我叫小米。”小米聲音怯懦,和當初在街上偷東西被南枝抓住時並不相同。
“你今年多大?”
“我,我今年十歲,我會乾活。”小米緊緊攥著手裡的掃帚,不要趕我走這五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記得,自己偷了這個姐姐的荷包,他說不出那樣的話。
“你能有十歲?說實話!”南枝作勢怒了,叉腰道。